紅|袖|言|情|小|說
工作日沒有去工作的代價就是休息日要工作。
紀安然接到電話的時候采訪對象在網球場打球,她隻好以一萬分的敬業精神來激勵自己的意誌力,爬起來對著熱被窩唱“舍不得你的人是我”。囫圇喝了杯咖啡,高紮著馬尾,紀安然套上運動裝就去了網球場。
原來“青年”才俊都是三十多歲的大叔麼?麵對這似乎比自己大許多的青年“財俊”沈瀟,紀安然帶著職業性的禮貌微笑作了自我介紹。剛才和沈瀟一起打球的球友跟紀安然打了個照麵,上下打量一番紀安然離開了球場。
沈瀟禮貌發問:“紀小姐似乎也是喜歡運動的人?”
紀安然搖頭:“偶爾揮兩拍子,見不得人。”沈瀟立刻就提議:“我們來一局試試?”
紀安然推辭不過,硬著頭皮下了場。
以紀安然的業餘水準根本不用考慮討好放水問題,一味揮著拍子用猛力,不是場外就是被打了回來。沈瀟的力道卻把握得很好,吊高打低,遠近得宜,頗為瀟灑酣暢。偶爾也會有個別球打得調皮,先讓紀安然跑遠了,又突然倒扣一個距網近的,紀安然知道自己接不到,索性在原地撐著膝蓋喘氣。
看著飛揚在空中的亮綠弧線,紀安然用衣袖擦著額上的汗,不小心瞥見沈瀟的笑容,覺得不舒服起來。
“紀小姐要休息麼?”
不休息的是傻子。好容易有了放風的機會,紀安然忙不迭地點頭,沒想到沈瀟跟她一起下了場。
坐在秋風裏汗流浹背,汗滴在豎起的運動服衣領裏順著鎖骨滑下,紀安然望著網球場發呆。從前跟宋子穆打球也是這樣,每次自己嚷嚷著一定要給宋子穆放水,最後卻被宋子穆打得潰不成軍,甚至是他——故意的捉弄。宋子穆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紀安然根本無法理解,她的整個大學時代跟宋子穆最親密的舉動不過是牽手與擁抱,比二十七層過濾的純淨水還純。
可是宋子穆忽然就連孩子都失去了,如果他知道她沒有阻攔何雅婷,會不會想揍她一頓?紀安然一陣悵然若失,甚至後悔答應了對何雅婷的許諾。
沈瀟站在紀安然身邊,側眼看過去正好瞟見領口下的風景。不知是有意無意,沈瀟從包裏找出毛巾,伸手夠過去,毛巾就沾上了紀安然的額頭:紀小姐好像有心事?”
紀安然恍然驚醒,麵前就站著一條豺狼,哪裏還有心思再去擔心宋子穆?紀安然朝側邊挪了挪,拉開自己跟沈瀟的距離:“沈先生?”
沈瀟輕笑一聲,並不解釋,將手裏的礦物水遞給紀安然,順著坐在她身邊。
紀安然被駭住了,一時有點不知所措。推開沈瀟吧,畢竟他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舉動,紀安然如果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倒太著痕跡;可是不動吧,坐在這個人身邊又覺得別扭。紀安然隻好從沈瀟手裏取過毛巾,自己將臉埋在裏麵,毛巾在額頭上蠕動著吸收汗液,一麵矛盾著是先脫身呢,還是先采訪?
“喲,這麼巧?”
“你也來這裏打球啊?”
紀安然聽見沈瀟跟人打招呼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聽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不待仔細辨識,沈瀟已經向人介紹:“這位是晚報的記者紀小姐。”
紀安然萬不得已,隻好抬起頭,目光先迎上的是一隻手,手指修長,打算握手的姿勢。紀安然的視線順著運動服的線條上移,眸光觸及對方的雙眼頓時愣住了,大腦像卡了帶,隻出來一句:“Howoldareyou!”
她的“Howoldareyou”直譯成“怎麼老是你”。路謙臉上帶著溫雅微笑,眼中滿是審視意味:“怎麼,不樂意見到我麼?”
沈瀟拍著路謙的肩膀:“原來你們認識!”路謙剜了一眼紀安然:“可不是認識?我們正在交往。”www.hongxi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