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子溝是楊家裕的必經之路,盡管天上飄著紛紛大學,可日軍仍踏在雪地上蹣跚而行,李大牛問鄧國海:“團長,是不是日本人不來了?我們都等了大半天了,還沒瞧見日本人的影子。”
“再等等吧。”
李大牛一指背後的戰士說道:“可戰士們衣著單薄,在雪地裏都快凍僵了,要不先讓炊事班弄點熱水暖暖身子?”
“不行,不能有煙,日本人不是傻瓜。”
“可你看戰士都幾乎被雪埋了,等日本人來了來了,估計他們都凍僵了,怎麼和日本人鬥?也不知道我們來這麼早幹嘛?”
王飛說道:“老鄧,不早來,這樣的雪地上就會留下我們的足跡,雪能為我們留下痕跡,也能夠也能為我們磨滅痕跡,隻要足夠的雪來掩飾,我們就能成功,要不讓炊事班給每個戰士發一個辣椒,嘴裏含辣椒身上就會暖和的。”
李大牛說道:“大夥很多都不吃辣椒,我們到哪裏去找?”
鄧國海笑道:“你個龜兒子,打仗就是不動腦子,老王,把我們準備的辣椒給每個戰士發一個,現在是時候了?”
李大牛傻傻的看著王飛,王飛用手打了一下李大牛的帽簷說道:“老鄧早想到這些了,在出發前就讓炊事班準備好了,為了沒人一個辣椒,我們都用了一天的口糧換了。”
李大牛笑道:“值得,現在用兩天的口糧都值得,政委,還等什麼呢?趕快發給戰士吧。”
鄧國海笑道:“發,現在就發。”
在碾子溝的溝口,野村突然叫住了宮本,宮本不解的問:“怎麼不行了?”
“宮本司令,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地方太適合伏擊了。”
宮本拿起望遠鏡一看,不錯,這個地方是伏擊的好地方,可是在皚皚大雪裏麵沒有一絲人畜走過的痕跡。宮本說道:“這裏不會有軍隊,你瞧這裏沒有一絲有人走過的痕跡,要是支那軍隊在這裏埋伏,按照現在的情況即使我們不在戰鬥,他們也會凍僵的,哈哈哈!“
野村仍然不放心,於是吩咐李富貴派人先去調查,這個任務自然落在周鬆的頭上,周鬆剛想派人上去,可郝鐵林卻攔住周鬆說道:“周團長,這事就不麻煩你了,你是軍事主管,打探的事自然交給士兵。”沒等周鬆回答郝鐵林叫道:“蔡建濤,你去前麵調查,記住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
蔡建濤心裏不滿,但礙於郝鐵林的身份他也不好發作,帶著兩個人便往碾子溝走去。
從望遠鏡裏看見三個皇協軍往碾子走來,李大牛說道:“團長,你看,是不是鬼子發現我們了,隻是派了三個人。”
鄧國海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幾個皇協軍是鬼子的斥候,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移動,不得喧嘩,更不得放槍。”
一個個的聲音傳了下去,戰士們紛紛低下頭,半天的雪落在戰士的身上,放眼望去既然看不出任何破綻,蔡建濤的腳步在雪地裏留下嚓嚓的聲音,越往前走,蔡建濤月犯怵,眼看就要到李大牛的連隊,鄧國海心裏顯得著急起來,萬一這幾個皇協軍瞧見了,那這次的計劃就會全部泡湯,而在鬼子內部的同誌也將會暴露。
站在一個山坡上,李大牛的心揪了起來,山坡的下麵就是一排的人,隻要再往前走兩米就會發現埋伏,李大牛的手慢慢的打開手槍保險,隻要這幾個皇協軍一發現他李大牛立馬開槍。
這些情況在鄧國海的眼裏一清二楚,他嘴裏喃喃的說:“大牛,你一定要給老子沉住氣啊,一定要沉住氣。”
鄧國海心裏在說話,而他的手卻緊緊攥在一起。
雖然天氣寒冷,而周鬆卻彷如有汗流出,他明白這個區域應該是同誌們的埋伏圈。
大地上覆滿了白雪,幹燥而堅硬,刺骨的寒風仿佛把人的腦子都凍結了,連思維都凝固了。碾子溝上的雜樹以及灌木叢在嚴寒的侵襲下,時而可以聽到樹枝的折裂聲,好像它的肢體在樹皮下碎裂了,偶爾承受不起雪的重量,於是整塊整塊的落下來,砸在潛伏的戰士們的背上。而戰士們人就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好在有辣椒驅寒,幾個經受不起辣的戰士埋下頭將嘴裏塞了一下雪塊。
一個皇協軍沒注意腳一滑“啪”的一下摔在地上,而這個聲音讓蔡建濤猛地一驚,而另一個皇協軍嚇得隻打哆嗦,他說道:“長官,我們先回去吧,這裏沒有人,你看雪地裏隻有我的腳步,要是有埋伏那應該有痕跡啊。”
蔡建濤本不想忘往前走,士兵的話正好給了他下台的理由,他說道:“是是是,這裏那裏有人啊,咱們馬上回去。”
說話期間蔡建濤已快速的轉過身去。
蔡建濤彙報,沒有異樣,宮本冷笑一聲說道:“支那軍隊現在都打怕了,他們躲我們都來不及,更不要說埋伏了。”
這是宮本在譏諷野村,野村當然知道,他懶得和宮本計較,與宮本不一樣的是隻要能夠完成任務,野村根本不用理會宮本。
按照部署,周鬆等人在前麵開道,鄧國海再次吩咐道:“不要開槍,等 鬼子的車隊過來在開槍。”
114團的陳波得到386旅的情報說這碾子溝要進行一場殲滅戰,這讓陳波興奮不已,國軍的聯係失利讓他們受到了老百姓的白眼,作為一個軍人來講,這就是恥辱。在鬆埡口他也按照計劃部署了堅固的防禦工事。
日軍的汽車隊出現了,頭車的駕駛棚頂上架著兩挺歪把子機槍。車廂裏滿載著荷槍實彈穿著黃色粗呢麵皮大衣戴著皮帽的日本士兵,滿載士兵的卡車有十輛 ……日軍的卡車開得很慢,盡管有周鬆和日軍摩托車的帶隊,而作為先頭汽車似乎在謹慎地做搜索前進。而袁嗣文的騎兵在汽車隊之後緩步前行。
鄧國海傳下話了,隻打日軍,不打皇協軍,等槍聲為號。
半個小時後,眼看周鬆的部隊即將走出碾子溝口,而日軍也進入伏擊圈,鄧國海抬起槍啪的一聲朝一個鬼子軍曹打了過去。
槍聲就是命令,士兵們在得到槍聲的指令後將槍口紛紛對準鬼子,最初的一刹那間是可怕的。沒有什麼比一群驚惶失措的鬼子更可憐的了。手榴彈在鬼子中間爆炸,突然的襲擊讓鬼子措手不及,兩分鍾的時候就倒下了十幾個鬼子。
僅僅兩分鍾,這些受過嚴格訓練的鬼子馬上他們搶著去拿武器。他們叫喊著,奔跑著,有許多倒了下來。這些被襲擊的鬼子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他們紛紛找汽車和路旁的自然掩體還擊。
迫擊炮,各種野炮在戰火中向八路軍戰士咆哮,而碾子溝進口已經被一團劉曉波圍住,麵前隻有一條路,快速的衝出溝口,宮本舉起指揮刀在鬼子的掩護下叫嚷著要衝出溝口。
周鬆帶領的一些皇協軍被這些槍聲嚇壞了,他們紛紛往溝口跑去,鬼子緊隨其後,眼看時機一到,周鬆等一些兵變骨幹喊道:“我們中了埋伏了,八路軍沒打我們這是給我生路,大家趕快調轉槍頭和日本人拚了,一個皇協軍喊道:“不能打日本人,我們和八路拚了。”
周鬆一抬槍就把這個漢奸撂倒在地,周鬆喊道:“我是八路軍,現在反了,有骨氣的人拿起槍守住溝口,把這夥嗜人血的鬼子全部滅了。郝天虎也在周鬆的團隊,他睜大血紅的眼睛朝鬼子瘋狂的開槍,本身周鬆在部隊裏已經有了一些地位,而他的舉動自然影響到了其他人,這個時候從周鬆身後不知道何時抬出一個特製大喇叭,王飛已經在周鬆的身後,他喊道:“郝團長,不要著急開槍,快喊話。”
郝天虎接過喇叭喊道:“兄弟們聽著,我是郝天虎,是你們的郝團長,我沒死,我參加了八路軍,兄弟們,我們不打自己人,你們趕快往這裏跑,我們保證不朝你們開槍,大家快跑啊,和日本人拚了!”
喇叭聲音很大,戰鬥也在激烈的對抗,隱約中還是有部分皇協軍聽見了郝天虎的聲音,一些士兵說道:“是郝團長,他沒有死,兄弟們,我們投靠郝團長吧。”
“郝團長沒有死,他參加了八路軍,兄弟們,我們反了。”
“對啊,反了,現在被包圍了,死路一條,反了吧。”
士兵們紛紛發表自己的感慨,說著話期間,起義的戰士調轉槍頭紛紛朝鬼子射擊,這樣的變故讓鬼子措手不及,於此同時周鬆所在團的戰士看見這些情況也趕緊調轉槍頭盒日本人打了起來,李富貴明白自己落下了圈套,周鬆不是什麼力行社,而是八路軍共產黨,他 拚命的朝周鬆方向跑去,並喊道:“周老弟,我在這裏,請不要開槍。”
周鬆的變故被郝鐵林看見眼裏,他明白即使活著回去日本人也不會放過他,看著李富貴在跑,郝鐵林氣不打一處來,悄悄的舉起槍瞄準李富貴的後背,槍響後李富貴也倒在地上,李富貴掙紮著舉起手,似乎想讓周鬆拉一把,片刻舉起的手又放了下去,這樣的結局是他沒有想到的,在和力行社與日本人中周旋的同時,李富貴滿以為可以左右逢源,他為自己的小聰明付出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