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佩蘭被塞進了山莊的馬車裏,六個親兵,和十個太坤門的女弟子護送,踏上了去雁州的路程。

鄭澤泰作為泉城首富,自然有些人脈能夜半出城。

兩個時辰之後,亥時剛到,鄭澤泰進了山莊的大門。

他一身員外服,華美的綢緞包裹著肥碩的身材,一臉橫肉令人作嘔。

他剛進門就嚇了一跳,滿院子密密麻麻的江湖人,瞧著他的目光帶著殺氣。

山莊原本的下人都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瑟瑟發抖。

廊下兩隻大紅燈籠被風吹得左搖右擺,燈光映照著夏嬋月陰寒的眸子。

鄭澤泰米勉強擠出一個笑意來,“月姐兒來泉城,怎麼不去家裏?提前打個招呼,姑父給你備下酒席呀!”

夏嬋月沉著臉,“好啊,那咱們就去城裏鄭家!”

鄭澤泰一愣,“啊?”

夏嬋月起身快步走,“備馬!”

鄭澤泰一臉懵逼地看著綁在地上的莊頭。

莊頭被堵了嘴,哼哼唧唧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鄭澤泰要拔出他嘴裏的布,司徒黛長劍出鞘,“別動!”

他嚇了一跳,忙縮回手來。

牛玉紅走上一步,“還不帶路?”

這裏的人在下人的嘴裏多少聽說了夏佩蘭的遭遇,無不對忘恩負義的鄭澤泰殺之後快。

言籬落上前,一腳踹在鄭澤泰的膝蓋窩上,“還不快走!”

鄭澤泰重重跌在地上,手掌都搓破了。

城樓的守衛見鄭澤泰慌慌張張出去,又窩窩囊囊回來,投來好奇的目光。

夏嬋月亮出身份,“雁州將軍府夏嬋月,投宿泉城姑父家。”

守衛自然不敢得罪將軍府,立刻放行。

待烏泱泱的人都進去了之後,另外一個士兵有些擔憂,“這麼多人拿著武器進城,不會有問題吧?”

放人的守衛無所謂道:“沒看到鄭家家主帶人進去嗎?況且還有將軍府的小姐,即便是出了問題,也與我們沒什麼關係。”

鄭家在泉城最大的街道上,很是華貴雄偉。

一路上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有半大的孩子在路邊放爆竹。

守門的小廝見老爺回來了,忙給開門,然後就目瞪口呆看著上百人麵色不善地跟進去。

鄭家因為做生意,每月都要與各個掌櫃賬房開會,所以正廳十分大,擺了幾十把椅子。

正廳裏,夏嬋月坐在客座上,江湖人渾身殺氣地落坐在椅子上,有些沒搶到椅子的,便找地方隨意站著或者坐在門檻上。

年齡各異的丫鬟們忙碌著沏茶,之後再戰戰兢兢上茶來。

鄭澤泰雖然坐在主位上,卻沒有了往日裏麵對掌櫃們的威風,顯得小心翼翼又手足無措。

“二侄女,這是做什麼呀?”

夏嬋月道:“叫我那表弟表妹來,再將老太太請來,還有那些府中的小妾,一個都不能少。”

鄭澤泰一臉難色,“都這個時辰了,隻怕老太太休息了。”

“那就叫醒!”夏嬋月大聲道,“你若不叫,我便親自叫她!”

鄭澤泰臉色不愉,坐著沒動。

夏嬋月下令,“請各位大俠女俠,騎馬在泉城四處吆喝起來,就說鄭家家主寵妾滅妻,老太太忘恩負義,我夏家要與之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