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臉上浮上一層不自然,輕咳兩聲,“非得有事才叫你回來嗎?”
嚴朗笑得奸詐,“那我們來數數。”他豎起一根手指,“大學畢業那年,你突然把我叫回來,安排相親。工作第二年,你把我叫回來,讓我接管家族企業,工作第三年,你把我叫回來,告訴我你要分給嚴辰股份。第四年,你讓我和嚴辰競爭,誰最先生了兒子,誰就是董事長。時隔五年,現在又是什麼事?”
他一件件記得明明白白,讓嚴老爺子想要打哈哈都不行。
拐杖不留情的朝他腿上敲過去,“跟我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誰讓我記性好!”他抿一口茶水,“果然還是熟悉的味道。說吧,這次回來,又讓我跟嚴辰怎麼鬥?”他自大的根本沒有把嚴辰放在眼裏。
雖然他從沒把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放在眼裏,但是他的存在,著實讓他鬧心了一把。嚴朗從褲兜裏拿出香煙,剛要點上,又想到坐在他身邊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怎麼舍得在他麵前抽煙。
“爺爺,你讓嚴辰繼承嚴家的家業我沒意見,淨身出戶我都不在意。但是,我不會承認他是我兄弟。”
“你真是要氣死我!”
老爺子說話的時候,又在他腿上敲了一下。“我不管,我已經打電話讓他回來了。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你別扭什麼?”
“我覺得髒。”他冷冷的回應,更惡劣的話還沒說出口。和這樣的人流著同樣的血液,他覺得髒。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窮困潦倒,和普通人一樣,也不要享受所謂的嚴家的特別。
站在書房門口的嚴辰雙手插在白色西裝褲子兜裏,麵無表情。甚至腿腳開始有些發麻,他才意識到自己偷停了很久。
等房間裏的爭執漸漸平息,他才鼓足勇氣敲門。“爺爺,是我。”
嚴朗的身子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眼睛閉著,根本不打算看他。
嚴辰一進門,就感受到他的疏離。其實這樣的見麵,兩個人早就習慣了。一直以來,嚴朗負責嚴氏國內外的生意,嚴辰僅僅是負責德國這一小塊,井水不犯河水。
“我歲數大了,今天給你們下最後通牒,一年之內,我要見到孫媳婦,而且要懷上孩子,嚴氏我是不允許分割的,滿足我的條件的做總裁,另一個人隻能做副總。”
在他說完,嚴朗沒有給他任何回應。“沒有事情的話,爺爺,我先走了。”
“大哥?”嚴辰一臉無辜的側頭想要叫住他。
“你給我閉嘴!”跟他站在同一個屋簷下,嚴朗都覺得惡心,更何況他居然還恬不知恥的叫他。“嚴氏,你有能耐就拿去,守得住算你的本事。否則,最好給我乖乖的滾出我的生活。”他手邊價值不菲的青花瓷直接橫掃出去,摔在嚴辰腳下,四分五裂。
“還有,別指望過去的事情我能一筆勾銷,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清楚!”他低聲咒罵一句,踢開擋在自己腳邊的瓷片,頭也不回的離開。
嚴老爺子深深地歎氣,“小朗剛剛是什麼意思?”就算歲數大了,並不影響他的判斷能力。
嚴辰沒想到他會在爺爺麵前毫不留情的提及往事,心中都來不及想好對策,也隻能盡力彌補。“上一次爺爺說到繼承人的事情,哥他想找個代孕的女人,被我阻攔了。”
他一臉認錯,“爺爺,我知道你想要曾孫,隻是我不希望哥他為了得到嚴氏,不擇手段,甚至犧牲自己的幸福。”
不知道是他說的太逼真,還是嚴老爺子太相信他,居然點頭認同,“嗯,你哥這人有點兒偏激,你多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