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人(1 / 2)

歐普納辛伸出手,手心上微微有著濕潤感。

剛開始隻是微末的雪粒,後來凜冽的北風刮起,鵝毛大的雪花飄乎乎的往下落,空氣裏一時幹燥的讓人皮膚生痛。歐普納辛站在小巷裏抬頭望著天空,隻覺得已經進入皚雪之月。

冷。

好冷。

陶德在他懷裏喵了一聲,往裏麵暖和的地方鑽了鑽,歐普納辛把在深淵魔域裏穿的裘毛大衣拿出來蓋在身上,抵禦寒冷。

小巷裏的視野太過狹窄,歐普納辛在裏麵隻能偶爾看到被法術或劍光照亮的天空一角,他順著牆邊不知廢棄了多久的朽木樓梯向上走了幾步,拿出裂了一大道裂口的光芒黯淡的綠水晶球。

大概還可以用一兩次。

新手裝備中的武器被他放在了出租的的小屋裏,沒有做任何防盜措施。沒有一個竊賊會去偷一個拳頭大小的,內部充滿了砂粒雜質的,連形狀都不是嚴格的圓形,表麵凹凸不平的玻璃球。但毫無疑問,作為被遊戲係統承認的巫師施術工具,那個玻璃球還是有點作用。

下次帶在身上做替補品好了。

歐普納辛順著水晶球的裂縫輕輕撫摸,水晶球裏僅剩一點的光芒隨著他的手的動作流轉不停。

“你在此,為我顯示,真實。”

水晶球中的光芒略一停頓,蕩漾出幾圈波紋,波紋中浮現出來的渡鴉往這邊一瞥,目光似乎穿透了水晶球,直直盯向歐普納辛。

感覺真敏銳,他撇嘴。

下一秒狂風卷著雪花從上空直撲過來,像刀子一樣切割著歐普納辛翻飛的衣角與裸露在外的皮膚。巨大的渡鴉從他頭頂飛過,與黑暗的天空幾乎化為一體。

這已經不像一隻鳥了,兩隻眼睛通紅,在黑暗中顯眼的像千瓦大燈泡,羽毛和腐肉掉光,隻剩下了光禿禿的透出一種藍汪汪詭異顏色的骨架,淺灰色的霧氣在它身上纏繞盤旋,遮蔽了它的大部分身體,使它遠遠看過去不像是一隻太過巨大的烏鴉,反而像極了從記載了模糊傳說的泛黃書頁上走出的猙獰魔怪。

還是沒有強撐過去的水晶球在歐普納辛手上碎開成幾瓣,但他沒有在意,而是一臉著迷的看著飛遠的亡靈身影。

“真是美麗……”他喃喃。

那惡意與怨念糾纏,放棄一切,隻求向著目標前行,無論如何也要把願望實現的身姿……真是美麗。

“不死者,複仇者,你為何來到此地?”

蒼老的話語響徹天空,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感,站在聖水晶圖書館上空的老人手持短杖,詢問亡靈。

冰霜渡鴉沒有理會他,隻是在城市上空一圈一圈盤旋,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審判雷光,這隻烏鴉還沒有開智了,你和它說什麼話?”站在中庭神殿上空的紅衣主教嗤笑“你以為和它說上兩句就可以讓它走了嗎?”

“如果沒有同人類一樣的智慧,怎麼可能有比人類更深的怨恨。”以審判為名的老人回應道

“巴德爾的光芒照耀大地,生者既然生活在這片大地上,亡者就應該安息。”

“主教既然這麼覺得,為什麼不同瘟疫軍團的軍團長去表達一下意見?”虛空中打開一扇窗戶,窗內一名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子靠在一隻白狼身上,氣度悠閑的問。

“現在是特殊時期,瘟疫軍團是對抗魔族的巨大力量,這隻鳥……不是魔族的敵人,反而是世界同盟的敵人,兩者是不同的。”主教回答

“哎哎,先說亡靈這個詞是你才對,怎麼突然又把自己擰出去了?”

“你……”

“閉嘴!”一名手執漆黑巨劍的戰士站在市政廳大樓的頂端“你們異常側的人就這麼喜歡動嘴皮子嗎?”

“嗬嗬,”倚在白狼身邊的女子掩嘴笑“難不成學你們去肉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