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乞丐之死(2 / 3)

“唱山歌嘞,山歌好比春江水呃,”李勇奇在角落裏輕輕哼起了廣城民歌。

我的思緒又回到了神娘家,曉曉在我不在時常常哼著這首歌,悅耳清脆的歌聲總是在我突然出現時嘎然而止。

那邊馬蹄子和饞鬼對上了,饞鬼不知什麼時候下來的,“胡大姐,”“呃”“我的妻!”“啊?”“你把我比作什麼人喏嗬?”

我原來不喜歡這俗氣的花鼓戲,現在聽起來倒有點親切。

屋內各自唱著各自的歌,亂紛紛的,大多是粗野的嚎叫,難聽死了。

細開始有些羞澀,後來也在那裏哼著,“小背簍,蕩悠悠,媽媽背我上了吊腳樓,”

其他的歌聲漸漸停了下來,都在細心地聽著細的歌聲,正在變聲期的聲音仍然稚嫩悅耳。

他動情地哼著,眼中含著淚花。

細出生前就失去了父親,體弱多病的母親因貧寒饑餓也在他十歲那年撒手人間,留下幼小的他流落街頭和村莊。馬蹄子一夥馬幫兄弟在路旁看見他時已奄奄一息,從此他成了馬幫中最小的兄弟,那年他十二歲。

饞嘴噓唏著,馬蹄子也安靜地聽著,更多的人似乎在發著呆。

那邊千張國人在合唱一首曲子,齊聲哼著聽不懂的千張國歌,沒想到他們的歌也是那麼淒涼婉轉。

在我的印象中他們總是殘忍凶悍,但那歌調的確顯得淒涼。

細停止了歌唱。現在,一屋子的人都在靜靜地聽著來自古廟的歌聲。

夜已經很深,古廟的歌聲在悠揚婉轉中慢慢隱息。不過,我們知道到了明天他們仍然是“巴嘎巴嘎”的神氣虎威。隻有在這寂靜的夜晚遠離故土的人們才會溫情地思念起家鄉的親人,柔腸婉轉和悲悲戚戚。

人性的善惡和情緒都容易被感染。他們被感染成夢想成為巨人強國而瘋狂,繼而整個大和民族都瘋狂地失去了人性。隻有黑夜才讓他們安寧,讓他們想起是父母的兒子和妻子的丈夫。這種內心的流露同樣感染我們的同類,我們都是父母的骨肉。

操縱命運的大手無形而有力,這雙大手它由無數的貪欲像細胞一樣堆積,讓親人離散,讓家園焚毀,讓理想熄滅,無數的屍體填充著私欲的溝壑。無奈,無論是底層的平民還是位高權重的上人們都在無奈中度過餘生,都在貪欲中揮霍生命的光陰。

黎明到來的時候,遠處傳來陣陣槍炮聲,這可是在龍門自千張軍隊占領後的第一次。我們從睡夢中蘇醒後的第一個反應是衝到觀察台或射擊孔去觀看,什麼也看不見。一隊千張軍隊快速地向炮聲方向奔去,那是從龍門抽調的一個中隊前去支援。

激烈的槍炮聲來自龍門橋那邊的山巒,大約三個小時後炮聲才慢慢平息,隱隱約約的槍聲也變成了偶爾的單發射擊,然後,山巒再次寂靜。

從龍門出發的中隊沒有歸來,就是說這裏的守備也由一個大隊變成了兩個中隊駐守,當然還加上我們兩個營的自衛軍。

千張軍隊對我們的監管也漸嚴格,甚至是苛刻。我們必須日夜值守,並且由原來的單崗變成雙崗,在夜裏還由千張軍隊安排暗哨暗哨由千張軍隊承當。

我和炮子鬼繼續在街上巡邏,不同的是我們的防區也成了一營一連的防區,我們交叉著穿梭在街道中。

我第二次遇見王順生是在通往王大麻子營部的十字街上。他衝我微微地笑了一下,那算是他對我的招呼。我和常浩都是他解救出來的,我們感恩地給了他一個感激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