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盛國,十一月二十三日,秋雨綿綿,如細絲般輕柔地織滿了桃垣村村後的山穀,給這寂靜的山穀中增添了幾分哀愁與深邃。
溫昕辰在太姥爺的小友——林建業的陪同下,走在這被雨水潤濕的山間小徑上。四周的景色在秋雨的洗禮下更顯蒼茫,樹木的葉子被雨水洗得發亮,卻也因季節的更迭而漸漸泛黃,如同時間流轉中不可避免的離別與消逝。
隨著山路蜿蜒而上,雨勢似乎更加綿密,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這淅淅瀝瀝的雨聲和溫昕辰沉重的心跳。
一個小時後,溫昕辰來到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溫新國的墓地。
“太姥爺”溫昕辰撐著一把舊傘,站在墓碑前,但細雨仍不時穿透傘麵,輕拂在她的臉頰上,帶著幾分涼意,也似乎在訴說著她心中無盡的思念。
溫昕辰就這麼靜靜地凝視著自己太姥爺的墓碑,眼中閃爍著淚花。她輕輕地撫摸著墓碑上的字跡,仿佛能感受到太姥爺的溫暖。
林建業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沉浸在悲痛中的溫昕辰,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愛之情。
一陣風吹過,帶來了些許寒意。溫昕辰緩緩轉身,看向林建業,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謝謝你陪我來這裏。”
林建業微笑著搖搖頭,示意不用謝。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溫昕辰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了,老連長在地下,肯定是希望你每天開心快樂,不沉迷過去的!”
此刻,溫昕辰一雙圓滾滾、水靈靈的大眼睛藏在濃密被風吹亂的劉海下,挺翹的小鼻子哭得紅紅的,嘴巴一癟,哇的一聲哭著撲到了林建業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昨日衣冠楚楚、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林建業,此刻卻手足無措、慌亂不堪,想要訓斥卻又擔心會傷害到軟軟弱弱、乖巧懂事的溫昕辰,然而自己一直保持沉默,似乎也不太妥當。這小丫頭前幾日被親人逼迫,磕破了額頭,如今額頭上的傷口還包紮著,尚未痊愈呢。
林建業正在心中犯難之際,一陣濃鬱的桂花香撲鼻而來。
“糯糯,又哭了?”一個撐著傘、身著嶄新道袍的人,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距林建業兩米之處。
“糯糯”又是一道聲音響起,這次撐傘、身著嶄新道袍的人露出了麵容。那是一個嬌豔動人、嫵媚迷人的天生尤物。
其實在第二道聲音響起時,溫昕辰就停止了哭泣,她緩緩地從林建業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她先是從懷中掏出帕子,擦拭了一下眼淚和鼻涕,隨後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轉身喊了一聲:“師父!”
“師父?”豔麗女子挑起眉毛、看向溫昕辰。
溫昕辰明白了自家師父的意思,小跑到師父身邊,向其解釋道:“師父,徒兒並非有意不及時回複您!實在是未曾料到您會下山!徒兒在意識到後,立刻收拾妥當,跑著、前來尋您了!您莫要生氣了!”言罷,溫昕辰還輕輕搖晃了一下自家師父的手臂。
“我乃靜瀾,是小丫頭的師父!”豔麗女子並未理會自己的徒弟,而是向林建業介紹了自己,接著才轉頭拍了拍自己徒弟溫昕辰的頭,示意其稍微安靜些,然後才轉頭麵向林建業繼續道:“十分鍾,林先生!”
話畢,靜瀾不等林建業回應,便轉身帶著溫昕辰走向一旁,說起了師徒間的私密話。
十分鍾後,溫昕辰背著師父留下的斜背包和桂花糕,滿心不舍地和林建業一同下山,計劃著前往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