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淩玄又一時語塞,沒想一句玩笑,這丫頭竟上綱上線,幹脆擇了一處假山石坐下來等她。不知過了多久這丫頭終於傳來一聲竊喜,朝著他揮著手臂。
“玄哥哥,你快來看。”她欣喜萬分,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魏淩玄踱著步子走近,撩起了衣袍配合著在一顆棗樹下矮下了身子。
“這是君兒兒時初學寫字,用阿爹賜的第一把匕首刻下的。”
魏淩玄定睛一瞧,一個大大的“穆”字。
隻是這“穆”字,筆順繁瑣,對於一個孩童是極難把握,所以這字,歪歪斜斜,到真應了她那句“初學”,不過這刻畫的力道,魏淩玄用手仔細摸了又摸,堪稱入木三分,甚是了得。
“終有一日,我要讓敵國看到這個字,就聞風喪膽,再也不敢窺視我魏國一分一毫。”成君一派強者風範,雙眸之中精光大作,儼然全無平日裏任性稚氣模樣。
魏淩玄嘴角輕挑,竟沒有說什麼。
“這比你的狼犬尿尿,圈地為王強百倍吧!”她咧著嘴,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在一旁愣神,經她一拍回了頭,凝神問道,“你以後想做什麼?”
“當然是女將軍,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女將軍。”她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魏國自開國以來,從未出過一名女將,即便放眼諸國,亦無此先例。女兒家帶兵打仗,拋頭露麵,腥風血雨的實在不是什麼好歸宿,但眼前的成君,雙眸的精光聚亮,氣勢之盛,便知她並不是說說而已。
“丫頭,你將來一定很厲害。”魏淩玄思襯了半天,道了這麼一句。
成君抬了抬傲氣的頭顱,嫣然一笑,“當然,我是誰,穆成君,”她說起自己的名號,宛如已經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一般,不過才幾秒的功夫,那傲氣的模樣慢慢泄了氣,“可是阿爹至今不肯兄長帶我上戰場。”成君垂下了眼簾,似乎想起了往日的不順,“即便去,也要隨時緊跟著,根本沒有施展拳腳的機會,阿爹說刀劍無眼,戰場戾氣太重,可他們男兒能做的事,我們女子就不能做嗎?”
旁的人也許不知其中利害,可魏淩玄與穆將軍打了幾次交道,便知穆將軍將成君看得有多重,他也許是矛盾的,即想把成君培養成一個俠肝義膽的女子,卻又期望她如大家閨秀般行事,他將她保護得太好,有時候卻適得其反。
“終有一****要向父兄證明我的存在。”堅定的眼神再次燃起,那明媚溫暖的陽光透過稀疏斑駁的疏影,落在那明亮的臉蛋上。魏淩玄如玉樹而立,盈盈望著她火熱的眼神,思緒在那一刻便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