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兒今晚睡這的?”
老郡主這一覺醒來已是辰時之際,曲媽媽親自為她起身更衣,瞧著老郡主臉上氣色好了些,縈繞在頭頂幾天的烏雲,算是散開了。
“小姐今兒一大早就起身了,還在院子裏練功夫呢。”曲媽媽說著笑道,“真真的讓人挪不開眼,好些丫頭仆人們駐足觀看呢,還有小姐那槍耍的如長在身上一般,橫掃來去自如,氣勢非凡,大有女中豪傑之勢。”
老郡主聽著曲媽媽誇讚,也笑嗔道,“成君這丫頭打小就跟人精似得,學什麼像什麼,何況她身上流的可是咱們南家的血,豈會差了?”
“那是,咱們小姐是人中龍鳳,旁的人自是比擬不得。”曲媽媽會心一笑,一招手等在帳外的幾個端著盈洗用具的丫頭進了內屋,“老奴伺候郡主梳洗。”
“曲媽媽休息會兒,君兒來。”賬外響起一聲清脆,大家一回頭一瞧,成君正抹著一腦門的汗輕快地進了屋。
“君兒服侍祖母梳洗。”
“看這一腦門的汗,”老郡主瞧著成君就滿心歡喜,順勢從丫頭手裏拿了臉巾上前親自要給她擦汗,“練完了?”老郡主開口問道。
“擾著祖母休息了?”成君將軟鞭別在腰間,一臉愧疚地走上前。
曲媽媽笑道,“小姐多想了,郡主平日裏淺眠,總是睡不踏實,今日算是出奇了,睡得可安生了,這都是托了小姐您的光,老郡主才安心的。”
“原是這樣!”成君這才鬆了一口氣,自個用衣袖胡亂擦了擦額角的汗,接過老郡主手中的臉巾,“祖母,君兒來伺候您梳洗。”
“你也會這個?”老郡主狐疑。
“這有何難。”成君誌氣滿滿,在曲媽媽的指點下竟也做得有模有樣。
“我說什麼來著,”老郡主朝曲媽媽瞟了一眼,曲媽媽深領其意,嗬嗬一笑,道,“是。”
成君做完最後一個洗漱工序,瞧著這倆老人家“眉目傳情”,心中起疑,“曲媽媽這是和祖母二人打什麼啞謎呢,說來君兒也聽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是,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老郡主這是誇小姐您呢。”曲媽媽一臉豔羨,隨之揮了揮手,那端著盈洗器具的小丫頭們紛紛矮聲行了退讓禮出去了。
老郡主被扶著出了內屋,眼睛一掃外間那床榻,又想起了先前問曲媽媽的事,回頭拉著成君的手說道,“昨兒夜裏受累了,回頭祖母親自去給你看看你屋裏還要添些什麼,讓你祖父派人去采買。”
成君忙搖手,不想門外衝進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夕草!”
“你終於來啦!”
成君喜出望外,拉著夕草見過了祖母。
這主仆二人才一宿沒見,再見麵時竟有些膩歪,如果再說準確一點,那就是“興奮”,終於離開牢籠的“興奮”。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是穆府不好,隻是穆將軍過於苛刻,導致整個穆府少了家的溫馨,多了些軍營裏的教條而已。
“我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夕草興奮的點點頭,拉著小姐在一旁說叨,“小姐,我這能想到的東西都給你搬過來了,足足有一車呢,愣是讓府裏那些個守衛來來回回折騰了好久,就連上次你去老爺書房偷拿的幾本兵書,我都給您帶上了,你閑時翻翻,也好打發時間。。”夕草自豪地一一說著,言語之音盡顯她是有多麼周到能幹,喋喋不休半晌打了個響指又道,“對了,還有黑球也來了。”她咧著嘴笑道。
成君甚是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夕草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次你終於做了件我中意的事,沒虧我這麼多年的悉心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