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蓮城,萬家燈火閃耀,一派喧囂繁華之色。
袁婈蜷縮在大帳內,忽明忽暗的燭火映的照在她蠟黃的臉上,那隱約可見的淚痕,顯得她越是詭異。
“不,不行。”袁婈小聲的嘟囔著,迷離的眼睛瞬間有了焦距。
她胡亂抹幹臉上的淚水,急急喚了一聲,“碧兒!”
“夫人?”碧兒略帶疑惑的問道。
“給我梳妝!”袁婈徑自下榻,踩了木履,'嗒嗒'的朝銅鏡走去。
待袁婈坐定,碧兒已是點起了燈,拿著梳子將她那一頭墨發束起,插了一枚碧玉簪。臉上也撲了些粉,點了唇。
袁婈望著鏡中的人影,不禁苦笑,她何時需要這般撲著厚重的粉,方可見人?
碧兒略帶疑惑的盯著苦笑的袁婈,夫人這是怎麼了?
袁婈走到屋外,眺望著偌大的府邸,一股蒼涼之感油然而生。
夫主怕是要成功了吧!
想到這,她抿嘴而笑,這樣她的心仿佛鬆開了許多,剛才落淚,隻因害怕事情有變,擔心夫主,如今她此番安慰自己,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坐至半夜,突聽碧兒高興的喚道:“夫人,郎主回來了!郎主回來啦!”
袁婈迷糊的雙眼立即睜開,她急切的站起身來,'噗通'一聲,她跪倒在地,原是坐了半夜,四肢僵硬,一興奮走的太急,摔倒了。
袁婈咬咬牙,扶著椅子緩緩起來。
“夫人!你怎的?”碧兒見袁婈此般,急忙奔來,扶她起來!
“無礙!碧兒,你且瞧我儀容可否整潔?”袁婈急忙問道。
“整潔!整潔,夫人此般怎似未出閣的小姑子。郎主也約摸去了十幾日,夫人就此般,長了還了得?”碧兒笑道。
“打殺了你這婢子,敢這般笑話主子。”袁婈聽她這話,小臉一紅,佯怒道。
“呀!我去找郎主呀,夫人竟要打殺奴。”說著,碧兒便笑著跑開了。
袁婈無奈的搖搖頭,撫平衣裳的褶皺。然後急忙朝主屋奔去。
“婈娘,你來了。”胡連見袁婈緩步而來,笑道,隻是那抹笑意未達眼底。
“夫主!”袁婈雖是款步,但腳步快了些。
“這是?”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
這時,袁婈才發現胡連身旁俏生生的美人兒。巴掌大的小臉上粉黛未施,一雙三角丹鳳眼凝望著她,那媚色竟是無意間流漏出來,一身時下流行的高腰晉裳,越發映得那女郎芊腰苗條。
“她便是我向你說的婈娘。”胡連朝那女郎溫柔道。
“哦。”女郎微微一笑,那笑中有太多含義。
袁婈剛要出口的千言萬語便被二人之間那曖昧的氣息扼殺在喉嚨中。
她幹澀道:“夫主,這可是客人?”
就這樣自欺欺人一次吧!
“不,清娘馬上會進胡府的門。”胡連抬起頭,望著袁婈淡然道。
袁婈一怔,低下頭,說道:“那我吩咐碧兒給清娘找個居所,先安定下來。”
“也好。”
袁婈不記得自己怎麼走出主屋的,回到房中,她把自己鎖在屋中,已是深夜,外麵的點點星光映在她滿是淚水的臉上。
她本是驕傲的人兒,如今這清娘是府中第二個女人。她本想大聲質問胡連,你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為何此時變卻了!可她,居然說不出口,因為她發現,她為了胡連這些年早已是容色不負從前,嗬,她居然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