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蕭蕭兮易水寒(1 / 3)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站在她的學校門口準備給她一個生日驚喜。

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還要從昨天晚上說起。

蕭,我明天生日你不是忘了吧?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拿著西瓜正在啃的我心裏一突。

沒,哪敢忘啊。

那你有什麼表示啊?

你不是不知道我在這邊上學一個月回不去一次。這不前兩天打架的事現在還讓學校看著呢嘛。估計回不去。

再說了明天也不是周末,我們都要上課,可不能為了兒女私事耽誤學習啊。

哼,不理你了。你就是個壞蛋,人家生日也不知道打個電話給我,還非得讓人家打給你。大豬頭。別回來了。說著掛掉了電話。

我也沒打回去,此時的我一手拿著啃到底的西瓜一手拿著手機隻穿著一條短褲站在寢室的陽台上,突然,我用手上的西瓜,哦不,

應該是說西瓜皮,指著璀璨的星空大喊,謝文琦。等著哥給你的巨大驚喜吧,無數個啤酒瓶板磚如**般落下。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句句的叫罵,

,三更半夜的不睡覺你瞎嚷嚷什麼啊。

,再驚老子睡覺就不是砸啤酒瓶了,我一飛刀戳死你。那就真的是驚喜了。

今天,我站在琦琦的校門口,穿一件白襯衫,牛仔褲。這打扮在那個年代可是潮流啊。

那時候的我還沒發育完,一米七的個頭在同齡人裏也不算矮,略長的劉海剛好遮住眼眸裏的憂鬱。

這整一個就是憂鬱王子的範啊。哥長的也算帥氣,雖然沒有讓無數女生尖叫的校草級別,不過也算是一副好皮囊了。

下課了,琦琦一出校門口就看到了帥氣的我擺著帥氣的姿勢,對她帥氣的一笑,瀟灑的拿出一束玫瑰花,

生日快樂,無數女生堵在校門口,一副感動狀。這時琦琦眼裏閃著淚花,衝上來一把抱住我,蕭,我愛你。然後我就在眾多人圍觀中對準她紅嫩嫩的嘴唇吻了下去。

鈴鈴鈴,下課鈴響了,直接把我從幻想中拉回現實,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看著一群衝出校門口的明顯還是很稚嫩的中學生嘴裏說著上哪找人上哪打仗。

我則極目遠眺在人海中尋找她的身影,這時候旁邊一位跟我差不多身高的貌似大我兩三歲的大哥也在人海中極力尋找著,估計也是接女朋友放學的吧。

突然旁邊這位大哥一個衝刺,直殺進人海,然後抱住了了裏麵一位長卷發,身材嬌小的女生。一身合適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仿佛就是為她量身定造的。

那大哥不顧旁邊老師詫異的目光狠狠的在那女生臉上啵了一個。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琦琦嘛?

這時候琦琦仿佛也看見了我,她臉上表情很是豐富,先是震驚,然後是尷尬,再後來就是眼淚汪汪的看著我。

這時候我不顧旁人的驚呼把手裏半個月生活費買的玫瑰花扔進了垃圾箱,瀟灑轉身,大步而去。

留下身後一群不解、迷惑的人凝視著我的背影。然後人群中突然有人嚷了一聲:琦琦那不是你男朋友?。

這時候的我就這樣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心裏很亂,手機一直響我也沒理會。

把這個小縣城繞了大半個圈。坐在一家公園的草坪上,看著過往的情侶,心裏很平靜,仿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我使勁的搓搓了臉,拿起一直在響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蕭、你沒事吧。你在哪裏,你聽我解釋好嗎。那邊帶著哭腔的聲音仿佛沒有打動我,我還是非常平靜的聲音。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們就這樣吧。做朋友也好,陌生人也行。反正,我們結束吧。

說完我把電話掛了,在公園裏散步的老太太老伯伯詫異的目光下把手機扔進了垃圾桶,即使那手機還在響。

結束吧,是個爺們就得拿得起放得下。

我隨便找了間網吧上網,讓網管幫我叫了個快餐。

打開QQ把謝文琦的QQ頭像拉進黑名單。

帶上耳機,世界與我無關。

一直在網吧裏呆到淩晨。回到空無一人的家,是的,空無一人的家,隻有我和微弱的燈光還有香煙的味道。

我就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晚上的煙。

早上,一夜沒睡的我仿佛憔悴了許多,看著鏡子裏的我疲憊的臉。我一拳砸在鏡子上麵,不顧鏡子碎片割破了我的肌膚,鮮血淋漓。

不就是個女人嗎,老子犯得著為個女人這樣麼。

把受傷的手隨便用水衝了下,拿件破衣服就這樣包著出了門。

出去找了個小賣部打電話,

喂,媽。是我。

哦,蕭蕭啊。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這是用的哪裏的電話啊?

媽,我手機丟了,這是用的公用電話,我在家。

你怎麼回家裏去了也不跟我說下,學校放假麼?手機丟了沒事,待會媽就給你打錢,自己買。

恩,學校放假,我也不知道上哪玩去,就回家找老朋友聚聚。

哦,那你玩,注意安全,大夏天的別去玩水,有啥事就找你王叔叔。媽這就給你打兩千塊錢。

嗯,知道了。我聽得出來媽似乎很高興,也是,我一年到頭也不會給他們夫妻兩打幾個電話。

還有,媽、廣州那邊,我不想過去了,反正我也就是在那破技校混日子,現在趕到厭倦了,我覺得在家挺好。

那怎麼行,你在家沒人照顧你,讓我跟你爸怎麼放心的下,要不你過來跟我們住吧,我們一直沒好好陪你。

不用了,你知道我跟你們住不習慣,我就在這邊挺好的,我待會就過去表哥那,我在他那住也不孤單。你們也放心。

好了,不用勸了,這事你跟老爸說下。掛了,我手機買到了會給你電話的。就這樣了,掛了。

我掛電話之前似乎聽到電話那頭輕輕的歎息了一下,把身上唯一的10快錢給了小賣部老板,買了包煙,身無分文的在街上遊蕩了兩個小時。

還沒說說我家裏的情況,我家住在廣東的某個小縣城裏。老爸老媽在外省經營著一家規模挺大的貿易公司。我原來在廣州一家挺有名的技校上學,

所謂上學就是混吃等死過日子的。不過嘛,現在我已不打算再去了。反正退學什麼的家裏人會搞定,我一直不跟家裏人住一起的原因就是我死去的姐姐。

具體原因以後會解釋,

在街上遊蕩了兩小時去銀行把兩千塊錢全取了出來,他們夫妻兩就這樣,給我打錢比什麼都積極。他們覺得這是關心我的一種表現。

也是關心我的唯一方式。

隨便買了台手機,換上卡給老媽打了電話,具體也就是囑咐我要小心照顧自己,然後她就說忙,把電話掛了。

看看時間,還十幾分鍾中午十二點,去到表哥家他剛好下班,在樓下看到我問我怎麼過來了。

我跟他說了下我現在的情況,他詫異的看著我,你真要過來跟我住?你也知道的,你嫂子....那個...

我對他笑了笑,笑容有些玩味。放心吧,我不會耽誤你跟表嫂的二人世界,我還是回我家自己住,

你就跟我家裏人說我在你這住,我今天過來也隻是跟你串串口供,就這樣了。你也別留我吃飯,你也知道嫂子一直不怎麼喜歡我。

走了,記得我老媽問起你就說我在你這住。說完我轉身走了。

或許表哥也覺得挺對不住我,跑過來給拿出錢包給我塞了五百塊。我也沒拒絕,我知道的,我老媽知道了我在表哥這住肯定會給我表哥生活費,並且不止500

回家路上我還在想今後該幹點什麼,最終結論就是,先玩一段時間,反正不用上課不用上班,隨心所欲的放鬆一段時間。

這時路過一家奶茶店,看見從裏麵走出來一位相貌清秀,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穿著一件白色T恤,牛仔褲,帆布鞋。很幹淨很秀氣。

最讓我上心的是她右手上係著一根紅繩,就單純的一根紅繩。

她看見了我在看著她發呆,仿佛還隨意的看了一眼我同樣也係著紅繩的左手。對我笑了笑。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

很多時候,與你擦肩而過的不止是人,還有愛情。

回到家我還想著那個係著紅繩的女孩,我看著同樣在我手上的紅繩,這是我姐送給我的。那是她在去了我們這挺有名的一間寺廟在廟裏買的。

本來還有一枚銅錢應該是係在繩子上的,不過後來我覺得戴在手上礙事就取了下來,隻帶紅繩。想起那個女孩也帶著這麼一條紅繩,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我拿起電話,聾子,出來喝酒。我回來了。

淩晨三點,兩個不過十七八歲的男生在四樓陽台上靠著欄杆喝著悶酒,

蕭蕭啊,不就是女人嘛,滿大街都是。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你個粗人不懂,我也沒事,就是這心裏堵得慌。

這算是背叛吧?這是我的初戀,你也知道。快一年了。就這樣說結束就結束了。

心裏空空落落的,總是感覺失去了點什麼。聾子,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吧。你知道的,我這人一無是處,就是重情。

現在,啥都沒有了,我跟家裏人關係你也知道。能陪陪我的就你們幾個朋友。還各有各的事,找個人陪喝喝酒也沒辦法。

蕭蕭,要不我到我們學校給你物色幾個?

不用了,我相信緣分。哎,我今天遇上個。我覺得我跟她應該挺有緣的。

如果下次我再遇上她我可就使勁追了,這個你得幫幫忙,我估計她也是你們學校的,我看見她跟幾個穿你們校服的MM在一起。

那不好辦?我明天就給你問問,那女的長啥樣?

我回憶起她的樣子,連我都沒發覺到我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

不用了,聾子,我不是說了,我相信緣分,如果我下次還能遇見她,我就使勁追,如果遇不上的話就算了。

既然無緣,何苦強求?晚了,你明天還上課,早點休息吧。

聾子似懂非懂的在想些什麼,我把他從欄杆上拉下來。好了,你就睡我這吧。

哦,得嘞。

我在客廳的地上鋪了張竹席,兩人就這麼躺在上麵。大夏天的開著空調。靜溢的夜。

蕭蕭,你說這愛情還真能讓人這麼死去活來的?這愛情到底是什麼?

這愛情是什麼,我還真不會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有一天,柏拉圖問蘇格拉底:“什麼是愛情?”

蘇格拉底微笑著說:“你去麥田裏摘一株最大最好的麥穗回來,在這過程當中,隻允許摘一次,並且隻能往前走,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