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對麵的草叢嘩啦啦有是一陣響動,從裏麵竄出了一個灰頭土臉的人來,正是那斜眼,斜眼攥著把獵槍,看到我爺爺站在小道上一手扛著槍一手直扇呼,就皺了皺眉頭,問我爺爺:“你幹啥呢?”
“涼快呢,怎麼。”我爺爺抬起手一邊做扇風狀一邊瞄了瞄斜眼的身上,看後不由的偷笑,看來這貨今天一點兒收成都沒有。
兩人平時本來就互相不待見,見麵都不說話,可是那斜眼現在實在著急,於是就老不樂意的問我爺爺:“你剛才看見啥沒?”
我爺爺呲牙一笑,然後說:“你還說呢,剛才嗖的一下蹦出個狐狸,我都沒反映過來它就跑沒影了。”
斜眼見我爺爺這麼說,慌忙追問:“那是我先看見的,它往哪兒跑了?”
我爺爺一轉身,然後說:“南邊。”
“那邊兒?”斜眼斜著眼睛下意識的往四處瞅了瞅,然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東邊的草叢。
我爺爺看著斜眼遠去的身影,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心想果然是斜愣眼,就這眼神還打獵呢啊。
斜眼走遠之後,我爺爺也就沒在意那狐狸的事情,等他來到了自己掛肉的地方,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
我爺爺心情大好,他一邊想著現在斜眼還在山上四處亂轉,就不由得發笑,於是他樂嗬嗬的生起了火,拔出隨身的小刀從兔子腿上割下了好大一塊肉,在用刀在上麵片了幾天口子,這才用樹枝串了夾放在火上。
這山上沒有大型的肉食動物,所以兔子都養得很肥,肉裏油脂很多,不過好久就被烤的滋滋香,烤肉的香味也跟著傳了出來,我爺爺光著膀子踩滅了煙卷兒,然後樂嗬嗬的抽回了樹枝,這肉用鹽抹過所以還有滋味,於是我爺爺便吃了個滿嘴油,這深山老林沒人管的,還有肉吃,不比山下幹活的那些傻子強了個百倍?嗯,就是缺了點酒。我爺爺靠著大樹一邊自我陶醉啃著肥肉,當真不亦樂乎。
可正在他吃得正香的時候,忽然他看見了前邊的草叢裏麵慢慢的走出了一個什麼東西,我爺爺咬著肉,接著火光定睛一瞅,頓時又樂了,這可真趕巧兒了喲,這不是剛才那個紅狐狸嗎?
真是奇怪了,那紅狐狸似乎不怕人似的,它慢慢的出了草叢,然後隔著火堆坐在了我爺爺的對麵,兩隻好像黑寶石的眼睛盯著我爺爺,我爺爺當時也是年輕,他當時並沒有別的感覺,隻是覺得這狐狸不怕他還真挺好玩兒,於是殺心也就無影無蹤了。他一邊吃著肉一邊對著那狐狸笑著說:“嘿,你這扁毛兒畜生還敢回來啊?就不怕我把你的皮給扒了?”
我爺爺瞅了瞅這狐狸的樣子,不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感情這畜生是餓了,這也難怪,它的腿上有傷跑不快,暫時應該無法覓食的,看來這狐狸已經認為我爺爺不會加害與它了,於是聞到了肉香便尋了過來,我爺爺一邊嚼著肉一邊對著狐狸說道:“哎呀,我說我可不欠你的啊。都救了你一命了你怎麼還得寸進尺了啊?”
真是奇怪了,那狐狸似乎聽懂了我爺爺的話,頓時抖得更厲害,垂頭喪氣的看上去更加可憐了,見它這樣子,我爺爺便哈哈大笑,然後對著那狐狸說:“哈哈,逗你玩兒的,看你嚇得這樣兒!”
剛才解釋過了,在農村裏麵,有靈性的動物很多,除了剛才說的老牛落淚以外,還有很多,比如養了多年的老狗就能聽懂人話,可以幫著主人開門攆雞回窩之類,況且我爺爺那時還年輕,玩心大,在他的眼裏,這狐狸就跟條懂人話的狗一樣有趣,於是,他一邊說一邊撕了一大塊肉丟了過去,那狐狸當真聽懂人話,他見我爺爺並不是生氣,頓時不抖了,十分歡喜的起身吃起了那塊兔腿肉,我爺爺見它搖頭晃腦的樣子,頓時笑罵了一聲:“這畜生。”
那狐狸吃飽了以後,就安靜的坐在了那裏,知道我爺爺吃飽喝足之後,才起身,對著我爺爺點了點頭,好像十分感激的樣子,然後才轉身又鑽進了草叢,我爺爺嘿嘿一笑,也沒再留意,便踏滅了火堆起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