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巫蕊猛地驚醒.
睡意還沒有消退,夢境的碎片還殘留在眼底。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四周靜悄悄的,人的感知似乎也在這黑暗中變的遲鈍。
有那一瞬間,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此時身在何處。
盯著天花板好一會,才漸漸緩了過來。
床頭櫃上的鬧鍾滴答滴答,時針指向淩晨三點。
她想掀開薄被,卻發覺手指有些僵硬,終於還是起身,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下半杯。
當冰涼的開水滑過身體的腸胃後,神智終於清醒了大半。
拉開厚重的窗簾,她打開陽台的玻璃門走了出去,從高樓遠眺。
她沒有帶眼鏡,這座城市的夜景再繁華,對她來說也是模糊不清的。
每個失眠的夜裏,她習慣於站在陽台看外麵的風景,直到被睡意重襲。
這裏位於最繁華的地段,綻放的霓虹燈,為這座城市描繪了夜的美麗,喧囂和車龍水馬,並不因此時是深夜而停止。
這是她呆了十幾年的城市,從大學到工作。
然而即使買了房,落了當地的戶口,卻始終沒有一絲歸屬感。
原來那句話是對的,若心無法棲息,走到哪裏都是漂泊。
她想起了剛剛的夢境。
夢裏的自己淚流滿麵,苦苦哀求著他不要離開,但還是被他毫不留情地拉開了手。
已經很久沒有想他了,也許是昨晚整理雜物,不小心翻到從前與他的合照,才會忽然做起這樣的夢。
照片裏的巫蕊和蘇林,笑容明媚而純摯,那會兒他們剛上大學沒多久,還帶著一些高中生的稚氣。
夜色還濃,可是那些回憶像水池開了閘一樣流出來,把睡意徹底衝的一幹二淨。
她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場分手,以及那個人。
開心的,難過的,甜蜜的,痛苦的,止也止不住。
她還是低估了他對她的影響力。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漸漸亮起了曙光,晴空中籠罩著白蒙蒙的霧氣,輕柔如紗,嫋嫋地浮著。
黑夜再長也會迎來黎明,而初升時的晨曦,總能給人予新生的希望。
巫蕊收回所有的情緒,走入書房把昨晚收拾的東西翻出來,將那些照片都集合在一起,全部丟進了垃圾桶。
這些年,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事業上,全心全力地投入工作中,如今也已在這個城市站穩了腳跟。
現在的她,隻想在這座城市好好生活。
過去的人,過去的自己,就留在過去吧。
………………
“巫總,麻煩您簽個字。”秘書林凡將一份文件夾放到她的麵前,同時不忘提醒她,“另外明天下午3點,您和金利公司的費總在國大有個飯局,要談下個季度的合作。”
“知道了。”巫蕊翻開文件,核對著合同上的內容,“讓楊程把歐曼提案裏的數據再精細化一些,增加一些成功案例,之前那份太籠統,沒有說服力。”
“是。”林凡翻了翻備忘錄,被一個特別醒目的標記分去了注意力,猶豫了幾秒,他還是問了,“這個月25號是您的生日,您看有沒有什麼私人的安排,需要我把那天的會議往後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