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
夜色朦朧,這天正值冬夜,四川的冬天算不上冷,但是在晚上也夠嗆,方國強一人走在大山坡上,肩上扛著一隻野雞,腳步非常匆忙。
“他娘的,真不該追著畜生追那麼遠。”方國強口中叫罵一句。
下午拿著獵槍,看中了一隻野雞,這玩意兒精得很,槍放早了打不中,就白忙活了,無奈,方國強為了確保拿下它,一直跟了許久,看準機會一槍便中,可待他收拾東西原路返回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到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
農村的天不如城市裏,黑了就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了,方國強幾乎是摸著黑走的,要不是附近的路他都走爛了,怕是今晚還真不敢抬腳。
走到的他所住村子,必須要經過一座小山坡,這山坡著實奇怪,遠處看,像一個人的上半邊腦袋,但是你歪著腦袋看,又像是一個摔倒的胖子,於是他們村子的人便叫這為胖撲山,意思是“胖子撲了”“摔倒了”。
方國強曾經還聽說這山上有人撞了皮子,皮子也就說所謂的髒東西,那人嚇了半死,回家後癱了半年,能下地走路的時候,雙腿都還直哆嗦。
想到這裏方國強心中開始不安起來,四周伸手不見五指,今晚也不知月亮也羞了臉,沒敢出來,更重要的是,周圍壓根就沒有一點聲音,這在農村的山上,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身處於此,方國強也沒辦法不信,晚上在這裏走動,還真心害怕遇見皮子。
不過,他們這裏流傳著一種避開皮子的辦法,這個辦法是在皮子出現之前用,可以使皮子看不見你。
也就是說,用右手捏住鼻子,口上吹著哨子,手必須得是右手,左手的話,還不靈,先前方國強還不信,不過現在他也沒想那麼多,權當是為自己撞撞膽子吧。
右手捏住鼻子後,方國強一路吹著哨子走動,這麼一做,還真有效,方國強頓時覺得自己心放開了,或許這所謂的“吹皮子”隻是一種給自己壯膽的玩意兒,根本沒有那什麼辟邪之說。
整個山坡間,回蕩著方國強的哨聲,在此刻卻顯得如此詭異不堪。
“啊~”
方國強剛走了一會,忽然遠處一聲似有似無叫聲傳來,這叫聲空虛不定,很不真實的感覺,嚇了他一跳,心髒狂跳幾下,差點給跪地上了,方國強死死的捏著鼻子,口中的哨子未停,額頭滲出了絲絲汗水。
難道這所謂的吹皮子沒用?剛才沒吹,還沒屁事兒呢,現在一吹,還生事了,方國強心中懊悔不已,但是口中的哨子依然沒停。
可是片刻之後,方國強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剛才那聲慘叫好像不對勁,像是一個人被另一個人給嚇到了,慘叫出聲,現在仔細想想還真有那麼回事兒。
方國強強製按捺住自己的雜念,左手拿著獵槍,右手捏著鼻子,口中吹著哨子,準備朝著聲源走去看看,那聲音怎麼聽都像是人聲,是人的話,那他就沒有害怕的必要了。
黑暗中,方國強什麼都看不見,沒有月光,沒有蟲鳴,但是方國強也著實膽大,憑著的記憶,朝著他所聽到慘叫聲的地方走去,若是沒猜錯,前方應該是富家壩子,這富家壩子也是這裏的土語,也就是說那裏葬了一個有錢人,墓很大,所以叫壩子。
莫非是打坑子的人(挖墳墓的人)?
心中越想越肯定,肯定是打坑子的,這半夜三更的,定是有個打坑子的家夥看上了那家人的陪葬品,所以去挖,結果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到的東西,被嚇跑了。
想著想著,方國強便看見了前方有一道亮光,這亮光細長細長的,不像是電燈泡的那種擴散光芒。
他娘的,還真是打坑子的家夥,這手電掉了,還不曉得。
想到這裏,方國強膽子越來越大了,是人的話,那他怕個球,難道皮子還會玩手電筒?
走過去,果然地上落下的一個手電筒,這種手電筒是那種老式手電,通體銀色,上麵沒什麼花紋,隻有許多豎條形凹紋,開關是推動的。
此刻的手電燈光有些黯淡了,或許是開的太久的緣故,畢竟是那個時候的手電,自然比不上現代。
方國強拿起手電筒,朝著周圍照了照,哪兒還有半個人影啊,被嚇跑了去。
突然在這個時候,一陣冷風吹過,穿著厚厚的衣裳,方國強依然能夠感覺得到一股寒意,深入靈魂一般,喚起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要是平時,他也不會在意,但是此刻是大半夜,而且又在一個墓地前,自然是恐怖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