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再做夢,說實話這一年多以來我精神衰弱的很嚴重,甚至常常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以及我虛構的場景,有時候我一覺醒來會認為剛才是和潘子在聊天,有時候吃著飯就會叫對麵的三叔,還有的時候,我走在街上,會看見一個穿著衝鋒衣背著登山包的年輕人......我真的害怕剛才的一切都是假的,害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虛構的,我怕其實我已經瘋了。
我睡的並不安生,甚至分不清自己有沒有進入睡眠狀態,我想發動思維去理清一些頭緒,但是腦子越來越遲緩,後來真的可能是睡著了。直到朦朦朧朧中覺得自己四肢和後背好像再與地麵摩擦,像是被人拖死狗一樣飛速的拽著。這種感覺也許持續了很久,也可能其實很快就過去了,因為夢裏的感知和現實中對時間的感知能力是不同的,比如你夢裏夢到你拿著個冰淇淋剛吃了一口,其實一夜就過去了,轉眼就是天亮。
其實我真的很疲憊很困,要是就這麼一直被拖上幾個小時我也一樣睡的著,但是最後我像是被砸在地上哐的一下把我摔醒了,立馬精神百倍。
又是睜眼閉眼一樣的黑,什麼都看不見,我想起了睡前的一切,立馬就喊“小哥?你...”。我是要喊你在不在,結果話沒說完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掌蓋住了嘴巴。靠,又來這套!
我躺著地上或者什麼我不知道的地方,沒有爬起來,旁邊依然躺著那隻悶油瓶子,“別出聲,我在。”聽到這話我安心了很多,起碼這人沒丟,但同時也疑惑了,不就我們兩個嗎?難道棺材外麵有人?敵人?話說我都弄不清楚敵人到底是誰。
我悶聲悶氣的哼哼出一聲,“怎麼了?”然後就靜靜的等他回答。他放開捂著我的手,好像是起身走到了一邊,像是也在靜靜的聽些什麼,我一時猜不出,隻能默默配合,也自作聰明的側著頭耳朵貼地的去聽,結果這一聽不要緊,竟然被我找不了重大發現,靠,這不是剛才我們睡著的棺材,這地麵都是土,不是石板。莫非剛才那種被拖拽的感覺就是睡夢中被人轉移了?那是悶油瓶把我帶來的還是有人把我們兩個一起弄過來的?
而且我這麼近的貼著地麵,好像還聞到了一股什麼味道,說不出是騷還是酸,這裏不是小哥家的廁所吧?
我正腦補呢,有人輕輕敲了敲我的腳麵,我趕緊爬起來往剛才悶油瓶起身的方向走,結果一站起來嘭的一聲撞到頭,疼的我又呲牙咧嘴的抱著腦袋蹲下了。你他娘的不早說這裏不能站起來,靠。
“過來。”悶油瓶很小聲的用氣息吐出這兩個字,我隱約覺得氣氛很緊張。趕緊跪趴著爬了過去,黑暗中沒走三兩步他就抓住了我的肩膀,引我到他呆的地方,我四下摸索,發現也都是土牆,這裏空間並不大,可以說比剛才的棺材沒大多少。
悶油瓶看我半天沒消停,又把我往他的方向拉了一下,“看這裏”。我聞聲像前看去,隱約在漆黑一片當中好像看見個小小的亮點,忽明忽暗。便伸手去摸,卻是麵牆。是光?外麵透進來的光?我急忙趴上去去,果然,這個針眼大小的窟窿真的能看見外麵,但是要很吃力的看,外麵好像是篝火,還有幾個人走來走去。牆體的厚度讓我妹辦法隨意調整視角,隻能直直的看正前方,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我又爬在牆上聽聲音,可是對麵的人都沒有說話。
我一會聽一會看的折騰半天,本就昏暗的光線時明時暗,應該是有人在走動,可是為什麼不說話呢?難道是什麼動物而不是人?不應該啊,第一這種烏漆墨黑的地方一般動物繁衍久了眼睛早就退化了,根本不需要照明,更何況野獸都怕火,更不會鑽木取火。那這隻可能是人。不說話也隻可能是兩個原因,一個是像我和悶油瓶一樣怕被人發現,再一個就是像思考者一樣沉默。莫非他在焦急的等人或者是想著什麼事情?而這個人是誰,究竟發生了什麼,正是我們此時最想知道的。
我開始了長久的監聽監視工作,順便騰出手來那我自製的營養液遞給悶油瓶喝,他也乖乖聽話,問也沒問就喝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的很安靜。
就在我眼酸臉麻的時候,我監視的人突然坐下了,頭的高度正好和我對齊,遺憾的是他隻給我個側臉,但通過他衣服的領子款式和發型我還是辨別出他是和我們一起下來的人,隻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他垂著頭不知道是在沮喪還是緊張,但我肯定他不是我們自己人。因為胖子小花和瞎子都不是會在危險的地方露出這種緊張的人。我又繼續看了一會,等他接下來的動作,但是他卻輕歎一聲之後就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