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委員瞳孔微縮,西裝革履掩蓋下的後背已是冷汗涔涔。
他張了張嘴,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木雲和泉沒有在意他的反應,指尖輕點在桌麵上的那疊“證據”,略顯沉悶而有序的敲擊出一串聲響。
簡直響徹了在場其他人的心臟。
“就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因為個人年歲漸長閱曆增加,也因為和我的接觸次數越來越多,所以幾位高高在上的委員們都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曾經行為和決定的愚蠢與短視……”
“因此才會惴惴不安起來吧?”
木雲和泉輕笑:“這種隔三差五就擔心睚眥必報的我向你們發起雷霆報複的心思,你們是已經隱藏了多長時間?”
“一年?兩年?還是說,是在我六年前第一次斬斷你們伸得過長的手那次?”
審訊室本就是環境壓抑嚴肅的地方。而此時木雲和泉輕描淡寫般的話語具備著濃重的威壓,使得室內原本自帶的不適感猛然翻出了數倍,直逼的人喘不過氣。
被牽連在內的菊池正人甚至還有點恍惚,不明白為什麼審訊者和嫌疑人的地位會突然顛倒。
那名公安委員直到現在才終於在單獨鎖定了自己的冷冽殺機中,重新找回了一點理智,勉強抖著聲音充當大尾巴狼。
中年男人背後的手握成拳頭,努力陰沉著臉,試圖打斷木雲和泉那已經猜出了正確答案的可怕言論。
“木雲和泉!你身為公安警察之首,說話要講求證據!不然你就要在通敵叛國之上再增加一條胡亂汙蔑高官的罪名!”
“我勸上司大人你還是省省,要是就因為我幾句話而被嚇死在這裡,特搜部可就晦氣了……雖然他們昨天差點讓來路不明的恐怖分子給炸了老窩,就這點而言這裡其實已經很晦氣了。”
木雲和泉淡淡瞥向衝突爆發以後就全程陷入沉默的精英青年:“菊池君,你說呢?”
中年男人表情頓時更加凶狠扭曲,現如今是一點也看不到他在平日裡的沉穩可靠和藹可親了。
被指著鼻子罵廢物的菊池正人的臉色同樣不好看,麵對木雲和泉隱含譏諷的那張臉愣是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他能說什麼,是晦氣還是不晦氣?
事情發展到這裡,形勢對比已經是和他們剛才進門時截然相反了。
至少目前,菊池正人隻能在最後乾巴巴的問出最後一句倔強的話——
“證據麵前,你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私下聯合fbi交易國家機密文件的事實嗎?”
木雲和泉唇邊勾起的弧度忽而放平,冷淡通知他:“這些不是我的東西,也不是我曾經做過的事。”
“這種程度的證據如果都能算是事實的話,我可以幫你們特搜部增加一點業績,把全霓虹的高官政要都給你送進來。”
菊池正人喉頭乾澀的動了動,甚至連那份被他極其囂張甩在桌上的電腦記錄都沒帶走,轉身率先走出了房間。
那名公安委員緊隨其後,還差點被他帶門的動作給糊出了鼻血。
目睹這滑稽一幕的黑發男人不由得輕嗤,卻很快收回了投放在蠢貨身上的視線。
比起這些蠢貨和自己這邊的麻煩,他其實更加擔憂另外一邊的戰場。
這次敵人栽贓陷害的戲碼技術含量其實並沒有多高明,但勝在足夠好用——尤其是在霓虹這種辦事效率堪稱蝸牛爬行一樣的國家裡。
就像他最初估算的那樣,哪怕沒有那麼多臟水,這件事想要解決起碼也需要兩天時間。
而這看似平平無奇的關鍵兩天,很有可能並不是敵人隨意選擇的發難日。
木雲和泉耐著心思壓下心中不自覺升騰而起的焦躁感,在經過剛剛的短暫發泄以後,總算能夠繼續一如既往冷靜的乾坐在這裡等待結果。
隻希望等來的會是自己喜歡的那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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