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人說,齊劉海留過眉毛的時候就該倒黴了。蘇暖就是這句話的受害者。
快要大三畢業的蘇暖承認自己有些倒黴過頭了。前不久剛丟了錢包,隨後又被男友告知要分手然後又接到了一封數學不及格的通知書。等她精疲力竭的處理好到公安局掛失身份證,聲嘶力竭的和前男友糾纏一番,放低姿態請求那個平時懶得看見現在卻愛護的不得了的數學老師網開一麵對她寬容點進行秘密補考後,蘇暖覺得自己再沒有任何精力去做任何事情了,包括喝水吃飯以及擠上公車回到她那個小小的蝸居。
林夏看到蘇暖每天鬆鬆懶懶一掘不振的樣子後,勸她說,想開點,雖然你最近比較倒黴,但還是有比你更慘的。
蘇暖揚了揚眉毛問道,誰啊。
林夏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後回答說,街上要飯的。不僅錢包丟了,還都是死了爹媽的主…
蘇暖撐著毫無力氣的胳膊拿起床邊的枕頭仍向林夏,並隨之伴著一句有氣無力卻能將內心完美的表達出來的話,滾!
林夏手臂一揮就拍下了飛來的有名有主白色物體,努努嘴坐到不遠處的沙發上邊吃零食邊說蘇暖前男友是如何如何的不好。說完還不忘記用手擦一下嘴邊的食物碎渣並且告訴蘇暖一句,你的零食都被我吃光了。然後揚了揚手中的空包裝袋握著手裏的電話走出了蘇暖的家門。
安靜下來的房子讓蘇暖感到前所未有的傷情。仔細想想林夏的話並不是不無道理。和陳光戀愛的這些日子除了接到過他從網上抄來的話就是買打折票看過為數不多的幾場電影,甚至連日常吃飯他的穿衣首飾都是自己花的錢。倒不是自己在錢的方麵斤斤計較,可如果一個男的對女友小氣到甚至連吃冰棍都隻買五毛錢的小布丁還要思索半天,你會覺得他是真的愛你嗎。還有平時的愛搭不理,無緣無故的亂發脾氣,從來都不曾有過的甜蜜語,把自己當丫鬟使的種種事例,似乎除了自己是被追求到的之外並沒有其他的高姿態。現在想來,原來真的是自己愛錯了人。即使他陳光長的確實貌似潘安容易讓女生有許多幻想,但用林夏的一句話來形容就是,長的挺人模狗樣,做人怎麼就這麼豬狗不如。在聽說了當年陳光追自己不過是因為一次賭約,在甩了自己之後又如法炮製的追到了另一位女生並在他朋友麵前大肆宣揚又找到了一個長期飯票的事情後,蘇暖不禁咬牙切齒的對林夏說,真委屈了那條狗。
如果再因為失去這樣的人悲憫的話,確實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蘇暖剛打開手機想給林夏發條短信就恰好收到對方發過來的信息,少吃零食,給你買的蔬菜和牛奶雞蛋放在冰箱裏,就算煮方便麵也要記得渥個荷包蛋吃。
看著這樣不煽情卻暖心的話,蘇暖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二
重新活了過來的蘇暖依舊過著先前白天緊張夜晚放鬆的生活。和林夏約好在“後海”酒吧見麵後,蘇暖嚐試著畫起了煙熏妝。林夏見到新造型的蘇暖著實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又受了什麼刺激弄得人鬼界線不分明,拖著自我感覺良好的她進了洗手間洗掉了不三不四的人才化的妝容。不施胭脂略顯頹敗的蘇暖在滿身裝飾物的人堆裏安靜得像朵粉色薔薇花,讓人想與之曖昧卻不敢靠近。
林夏縱容地看著不停喝酒的蘇暖,不加勸說。似乎她們彼此都明白,適當時候必須醉一場才能清醒的開始下一場人生。
當蘇暖的頭搖搖晃晃暈倒在吧台上時,她似乎看到了光圈在周邊移動。蘇暖咧著嘴笑著說,我看到了天堂哦。
三
有些頭痛但卻清醒無比的蘇暖覺得自己在拍戲,而且還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不明不白的拖進劇組的。不然怎麼身邊全是僅穿著草衣遮羞頭發零亂不堪的女人,並且自己還睡在隻鋪了草席的地上,堅硬的大地硌得蘇暖後背一陣疼痛。視線慢慢地往外延伸,看見的是黑色的洞體和洞口外麵明亮的世界。麵對這幫看見自己醒了就極其興奮卻仍然不實像的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的女人們,蘇暖底氣十足的說了聲,我的工資要加倍。
蘇暖看著那群聽到自己的聲音便驚呆了的人們不禁心想,是不是我的要求太高了。蘇暖的腦子就是這樣短路並且持續這個短路的狀態一直到有人給她端來裝滿水的粗糙的石碗時,她才意識到,沒有導演喊停沒有演員出錯沒有攝影機甚至連個照相機都沒有,最近一直倒黴的她正在經曆著更倒黴的事情,她穿越了。
小說裏的人再次也是穿越到三國時期做乞丐,但他好逮有個先進點的碗啊。蘇暖現在堅信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黴的人,原因大抵可以迷信的歸結於劉海擋住了眉毛的謬論。她四下查看並沒有發現類似剪子的東西後,終於放棄了給自己剪個板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