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涼意肆意地席卷著整座城市,每個人都托著十二分的睡意遊走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我站在高樓處望斷這一切景象。心中難掩悲涼。
短短兩月餘,在我周圍竟然發生了那麼多悲慘的事情,周煒死了,從我站著的這座高樓頂處摔了下去,目擊者說,他是仰著身子張開雙手摔下樓去的,死的時候樣子很祥和,似乎並沒有什麼痛苦。
我和小南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永遠跟這個世界告別了,那一刻,看著他慘白的臉,我回憶起他跟我說得最後一句話,“小白姐,你說生命會不會有輪回”。。
我笑著回答他:“有,隻要你深信,下輩子你依然找得到那個你深愛的人”。
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竟成了永訣。
我永遠忘不了他是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是個責任心特別強的男孩,是個對待感情特別專一的男孩。
我想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他會選擇用死亡去麵對事情。
答案在他的女朋友那裏。
我在周煒的手機通訊錄裏找到了他女朋友的聯係方式,我打過去的時候是個男人接的,後來她才接過手機,問我是誰,問我為什麼拿著周煒的手機,我說我是周煒的同事兼好朋友,她問我找她什麼事情,我猶豫了一下,看來她是不知道周煒已經離世這個消息。我把她約了出來,地點在我的咖啡館。
我就坐在一個安靜的位置上等她,我穿得是一身樸素的黑色緊身衣。
她穿得又火辣又時尚又性感,她肆無忌憚地進來,嘴裏還嚼著口香糖,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快樂。門口停的是她那輛我見過的法拉利紅色跑車。她這個年紀開這樣的車子,無非就是在炫富,在博人眼球。
我衝她招手,她慢慢地走過來,把名貴的愛馬仕香包放在一邊,手裏拿著迷你小鏡子坐在我對麵審視她的每個毛孔。
我幹咳了兩聲,她太沒有禮貌了,連起碼的招呼都沒有。
“你好,我是周煒的同事,我叫古小白。”我自我介紹。
她終於在我講完這句話一分鍾之後放下了鏡子:“我認得你,他經常在我麵前誇讚你,說你如何如何得好,聽得我耳朵鬥都起老繭了。”她還作勢掏掏耳朵。
“你多久沒有見到周煒了?”
“大概一個月吧,對了,他今天沒有上班嗎?怎麼沒有看到他人?”她朝周遭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周煒的身影。
我覺得此刻渾身已經被憤怒包圍了,痛心疾首不足以名狀。她怎麼是這樣的女人,周煒為什麼要愛上這樣的女人,他還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自殺。他是天底下頭號大笨蛋。
“他死了。”我平靜地說出這三個字,她應該也不會在意吧,我想。
她本來要吞下去的水,結果噴了出來。
“你在開玩笑嘛?你怎麼說話的。”她被我的話嚇倒還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她似笑非笑的。
我直直盯著她的眼睛,鄭重其事地重複了一遍:“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一個禮拜之前他從一棟大廈的頂樓跳下。”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的目光鎖住我的嘴唇。
“我想你應該知道他為什麼自殺吧。”
“啊”她猶如當頭棒喝一般,猛然驚醒。
“我說你一定知道周煒他為什麼自殺吧。”我的分貝明顯提高了很多,那一秒鍾裏,很多人齊刷刷地看向我。自殺,這個詞,聽起來多麼讓人聽而生畏,毛骨悚然。
她又去端起杯子,她的手在顫抖,她在恐懼嘛?
終於,杯子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她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不由分說。毫無預警。
我完全被怔住,這是什麼情況。
我找她來的目地是為了了解周煒的死因,而不是現在這樣,看她在這裏發神經。
大約五分鍾之後,她抬起頭來,帶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對我說出了五個字,“帶我去見他。”
鬼使神差了,我居然沒有辦法拒絕她,我還親自帶著她來到了醫院的停屍房,
工作人員拉開儲存屍體的箱櫃,她隻看了一眼,再也不願多看一眼,隨機跑了出去。我跟了出來,她倚在牆角作嘔,如果周煒知道他的死換來的隻是這番景象,他會後悔嗎?
最後,她是逃著離開醫院的,她沒有等我,她開著她的跑車迅速從醫院這棟大樓麵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禮拜後,葬禮的現場,她一深黑色衣服出席,頭戴黑紗。
站在人群的末尾,她抬頭的一瞬看到了站在最前麵的我。
隨即,她的臉上被人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那是周煒的母親。我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