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不敢開口說話,怕打擾了獸醫老十,隻見他的針線上下翻飛,非常的熟練,看來沒少幹這種事情,所以心裏踏實許多。
沒用多長時間,胳膊上的傷口就縫合好了,獸醫老十並沒有歇氣,繼續縫合肚子上的傷口,這道傷口很長,所以耗費了足足一個時辰,縫完之後密密麻麻的一排線頭,很像安裝了一條彎彎曲曲的拉鏈,好在黑蜘蛛是個男人,不用擔心是否難看。
最後才處理肩頭的傷口,這裏的難度最大,因為黑蜘蛛人很瘦峭,肩部肉少,鎖骨斷裂後很難縫合。
獸醫老十顯然有些為難,被鋼刀砍裂的骨頭無法捏攏在一起。他皺著眉頭思索,一連灌了幾大口酒,王默不由的擔心他會喝醉了再去睡醒酒覺。
“爹,礙事不?”小三輕輕的問道。
“不礙事,你去拿點給牲口敷的藥膏過來——再把熬好的藥端來。”獸醫老十思索片刻後說道。
“是,爹,我這就去。”小三說道,轉身出去,沒多久便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和一團用牛皮紙包著的藥膏,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些什麼,但是散發著濃烈的氣味,應該是某些草藥合製成的刀傷藥。
“把藥膏敷在傷口上——肩部的傷口多敷些,沒辦法縫合隻能讓他自己愈合,但願不會影響他用劍——然後把藥灌給他喝掉,如果他要吐就捏住鼻子,千萬別像灌牲口那樣掰他的嘴,牲口咬人不礙事,人咬人可是毒死人啦。”獸醫老十吩咐完,便拎著自己的酒壺搖搖晃晃的走了。
王默想這個主治醫師也太不盡責了,活還沒幹完就把事情撂給啥都不懂的小護士。
然後看小三給黑蜘蛛敷藥,她很細心,敷好藥之後用布條仔細的將三處傷口包紮妥當,最後再捏住黑蜘蛛的脖子硬生生的將一大碗藥湯灌了下去,手腳真是麻利,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頗有某些殺人名醫的風範。
緊張的等待著,過了好久,隻聽到黑蜘蛛的喉嚨裏咕咕幾聲,接著看到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真是神醫啊,你終於醒了!”王默大喜。
黑蜘蛛卻沒有顯得他那樣的興奮,隻是用渾濁的目光呆滯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三,然後就閉上了。
“怎麼回事?他剛才是不是回光返照?”
“不礙事,他隻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去給他熬碗粥補一補。”小三摸了摸黑蜘蛛的脈搏後說道。
“真是謝謝你了。”王默感動的說道。
“不要謝我——我們隻負責給他治傷,如果等下別人要殺你們也跟我們無關。”小三說完,緩緩的走了出去。
……
……
黑蜘蛛勉強喝了半碗米粥,繼續昏睡,終於能聽到他略顯沉重的呼吸聲,王默才完全放心。
很快,天就又黑了。
被牛皮筋牢牢綁住,渾身酸痛,卻又無可奈何,隻好忍受著酸痛胡亂的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外麵有嘈雜聲,好像有一些人騎著馬匹過來。
然後便聽到有人大聲說話,卻聽不得很清晰,不過可以判斷那些人正向這邊走來。
沒過多久,有人將茅屋的門推開了,進來一群人,都舉著火把,把黑暗的茅屋照耀得紅彤彤的。
“狼叔——你終於來了。”王默一看來人,又驚又喜。
“原來——原來真的是尊敬的武士先生——他,他竟然真的是黑蜘蛛?”狼叔大驚,趕緊過來鞠躬。
“狼叔,您先別客氣,幫我把繩子解開吧。”王默說道。
“好,好,尊敬的武士先生,您稍等,我馬上幫您解開。”狼叔誠惶誠恐的解開繩子。
王默趕緊站起來活動已經麻木的手腳,說道:“狼叔您來得太慢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尊敬的武士先生,我向你道歉——華盛,都是你幹的好事,快過來向武士先生賠罪。”狼叔回頭對大胡子華哥說道。
“狼叔,這是一個誤會。”大胡子華哥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