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上海郊區,一個草屋裏。
一個滿臉滄桑的中年男子蹲下對著正在摘菜的少年輕聲說道:“惜同,你大哥二哥馬上要娶媳婦了,我也沒有能力再讓你繼續上學了,書俺們就不讀了好吧,到處該借的錢也都借完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說完中年男子眼神飄忽不定的望向少年。聞言少年眼淚止不住的打落在手中的青菜上“知道了,我以後自己賺錢讀書行不行?你給我一點田,我幹完活,晚上自己種菜,賣菜的錢我自己攢著上學”言罷少年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再一次無聲的決堤打落在胸前。
其實他知道,大哥二哥都經熟人介紹談了對象,要馬上結婚了,父母為了兩個哥哥的婚事掏幹了家裏的積蓄,缺的部分還給未來的嫂子打了欠條,才勉強把這兩樁婚事應下來。而自己自然是要輟學幫父母做事還債,一切在少年的心裏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
“好,你看你要種什麼,哪一塊地你自己選。你媽講你小妹還小,也幹不動地裏活。讓她再讀兩年書,你也大了幹幾年等有錢了就好了。”中年男子無奈的應道
聽到父親這麼說惜同心裏又是泛起了一股委屈“妹妹為什麼可以繼續上學,而我卻不可以!明明我的成績遠遠比妹妹強太多!你們真的太偏心了!就是因為我不聽話 就是因為我不是你們親手帶大的就這麼討厭我嗎?”惜同心裏想著卻不敢開口和父親爭辯。因為他是那個時代計劃生育超生的孩子,從出生就在姥姥家生活故而與自己的家人似乎一直有著一種難以跨越的隔閡。
“好,讓妹妹去讀書,我不讀了。”惜同低著頭撥弄著手中還沒摘幹淨的青菜,這是明天一早父親要拿到菜場去售賣的,也是一家所有的經濟來源。
“嗯,你早點弄,把菜摘好以後就睡覺,明天一早跟我去買菜!”說完父親便起身拿起鋤頭走出屋外。
從星辰滿天到星辰滿天,似乎都是在勞作的過程。惜同一直都想著要是能美美的睡一個自然醒不被打擾該有多好!對了,剛才父親說明天要帶他一起去菜場。去菜場多好,不用在家,在田裏幹活了,還可以吃上肉包子,炸醬麵!太香了!想到這本應開心的事情,惜同卻突然開心不起來了,他知道這是以自己輟學換來的安慰!如果可以,他寧願一輩子不上集市,不吃肉包子!
集市上,入秋的清晨已經有了一絲涼意。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街邊的早點攤位上分外的熱鬧,一根油條一碗熱騰騰的豆漿讓人分外的嘴饞。那時候食品沒有華麗的包裝,餐館也都是拚湊起來的桌椅板凳,但卻處處冒著人間煙火的味道!
“咦!老代這是你兒子吧,怎麼今天給小把戲帶過來了!”說話的是一位身著夾克衫中年男子
“哦,劉老板來了!對對!這是我小兒子!”父親應聲道“劉老板今天需要點什麼?”
“嗯,這大白菜給我弄個一百斤,回頭給我帶過去!”說著中年男子把手中的尼龍袋張開對著惜同招手“小把戲過來給我掙著口袋。”惜同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擺放的香蔥接過尼龍袋
“老代今天白菜什麼價?”
“哎呀!劉老板,這還要問嗎?老價錢,還能要貴了你的?”
“我說老代,現在可不比以前了,這大白菜都堆起來了你不知道啊?我掙得現在都沒你多!”
“嗯嗯 ,知道了!知道了!劉老板是照顧我!你看這是一百零五斤,就算一百斤!你就給25塊!”
“還得是你呀老代,我買這麼多人家現在兩毛二都賣了!”
“這不還有河裏昨天逮了幾斤龍蝦,你拿回去嚐嚐,其它的你看還需要什麼一起帶點回去哈!”
“行行!我家那個小丫頭就喜歡吃龍蝦,那你再給我弄五斤小蔥,一會一起給我送過去!”
“誒!好嘞!劉老板!您先去忙,我收攤就給您送過去!”
說著中年男子一把拎起正在忙著裝菜的惜同抱在懷裏,“走,小把戲,老爸給你買好吃的去!”
惜同掙紮著大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耐不住中年男子健碩的手臂,高高的把惜同去過頭頂放在肩上。
父親見狀站起衝著惜同笑道“好,好!一會自己回來別亂跑!”
“要吃什麼?這個芝麻餅可以,來兩個老板!再裝一袋胡辣湯!”不遠處的早點攤前中年男子扛著惜同對著攤位老板高聲嚷道
“小把戲,來叫一聲老爸來聽聽!”中年男子放下肩上的惜同一手不停的揉著惜同的腦袋說道
“不要,就不叫!”惜同稚嫩又倔強的回道
“我看你今天叫不叫!”說著中年男子一把脫掉惜同的褲子,手裏揪住惜同的小吉吉“叫不叫,不叫我就揪下來回家泡酒了啊!”頓時惹的周遭一片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