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普爾塔預料的那樣,第二天公布的赴上海名單裏麵果然有我的名字,按照與上海方麵簽訂的合同,一隊的明星球員如雷耶斯等都包括在內,二隊共有6個名額,除了我以外,還有普爾塔、守門員托利塞斯、後衛拉莫斯、右前衛赫蘇斯·納瓦斯、前鋒科帕,名單出來以後,我欣喜之餘還有點驕傲,能夠和這些二隊裏公認的希望之星並列,同時這也好像預示著在下個賽季的西丙4區聯賽中,我很可能得到一個先發位置。
上海邀請賽共有三支球隊參加,另外兩支球隊分別是上海深花隊、英格蘭的紐卡斯爾隊,采取單循環式。我跟爸媽打了電話,他們都很高興,決定跟單位請一天的假,乘星期四晚上的火車去上海,正好可以趕上星期五我們對上海深花的比賽,老爸很長時間沒看我的比賽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現在到底有多大的進步。“小羽啊,我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做夢,去年我和你媽還為你的出路問題愁的要死,這才一年多的時間,我兒子已經能代表西甲的球隊比賽了。”老爸激動得有點哽咽了。
“行了,老爸,這又不是什麼正式比賽,等哪天我在西甲比賽中首發您再激動也不遲。我問了俱樂部的人,我們會住在浦東香格裏拉酒店,我到了就跟你們訂個房間,這樣就方便多了。”
“香格裏拉!應該很貴吧?”老爸躊躇起來。
“我在網上查過了,標準間是一晚800人民幣,房費我來付,你們隻管住就完了。”我很欣慰,總算可以盡點孝心了。老媽卻搶過話筒大聲反對道:“那可不行!小羽,你才剛開始掙錢,可不能這樣瞎花。”
我費盡口舌也沒說服他們,老爸堅持要去他們單位在上海的招待所住,說他以前出差去過,既便宜又幹淨。父母就是這樣,付出和回報總是不成比例。
從馬德裏飛上海的波音747機艙裏,一隊的隊員都坐在前麵,我們幾個年輕隊員都坐在後麵,等級很分明。對於老隊員來說,坐飛機就像打的一樣,去上海可能隻是一趟無趣的公差,我們這幾個人卻很興奮,普爾塔他們都是第一次去亞洲,對那個遙遠的地方很好奇,一路上拉著我問這問那,西方人對中國普遍有偏見,我不得不一一糾正他們怪異的想法,告訴他們中國有電視、有自來水,中國人養狗是將其當作寵物而不是殺來吃肉如此等等。
飛機降落到上海浦東機場,全隊穿著整齊的西服由貴賓通道步入機場大廳,見到我們出來,密密麻麻的各色人等頓時簇擁而上,迎接我們的有記者的鏡頭、禮儀小姐的鮮花和組委會官員的笑臉,那架勢竟象是在歡迎某個超級巨星,中國人對老外還是這麼熱情周到。普爾塔他們顯然沒預計到會受到如此禮遇,甚至有點受寵若驚,眼神不隻覺地往一襲旗袍、曲線玲瓏的禮儀小姐身上瞟。在這幫或白或黑的洋鬼子裏麵,我格外引人注目,招來無數驚奇的目光,“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您應該是日本人吧?”一位年輕的女記者用英語問我,可惡!竟把我當成了小日本,以前在舅舅店裏我經常招待各國遊客,也學會了幾句簡單的英文,我指了指耳朵聳聳肩,裝作完全聽不懂,掏出手機,大聲說:“爸,我已經到上海了!”把那位滿臉迷惘的記者小姐撇到了一邊。“哥們,快來,塞維利亞隊居然還有個中國人。”聽到我一口流利的中文,另外一位記者明白過來,一聲招呼,好幾位攝影記者驅前把鏡頭指向了我。看到場麵有點混亂,機場保安衝上前奮力把我們和記者、球迷隔開,護送我們上了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