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錯失良機(1 / 2)

那一刻,安蜜兒有些心慌意亂,她從來沒有想到,進瀾桂坊的第一天就會遇到他。

她所有的計劃和台詞,在一瞬之間全部消失了。

指尖在微微地顫抖著,她等候了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天,她要親手結果了這個男人的性命。

其實從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應該能認出來了。

十年了,這個男人麵容依然俊美異常,隻是麵部輪廓冷硬了許多,鳳眸裏是深深的城府和淡定。

高大的身軀,足足高出了她一個頭,在他麵前,她隻能用小鳥依人來形容。

不,不是這樣的。在夢裏,她強大了,而他依舊是當年的小少年,可是當夢醒來的時候,她還沒有任何準備,他已經成熟了。

“這個,爺,這個姑娘她是剛剛新來的,還不太熟悉,您剛才不是說要花魁嗎?奴家已經安排人去叫醒丹姿姑娘了,您要不要再候一會。”

南宮熾冷冷道,“就她!”

這是一種命令的口吻,帶著不容轉置的語氣。

安蜜兒看到尤十娘在微微手抖,看來她應該也知道這個男人的底細了。

這鳳月場怕就是這樣,哪怕是看到熟識的人,也不能當眾叫出他的真名來,否則會壞人家的事。

安蜜兒放鬆地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尤媽媽,讓我來吧。不過是一支舞而已,尤媽媽還信不過我嗎?”

尤十娘隻好點頭應好,“好,好,那這位爺,就讓這姑娘伺候您吧!”

安蜜兒略略欠身子,向著南宮熾行了一個福,然後端著水袖,款款走向舞台。

從她身後,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帶著探究,讓她渾身不自在起來。

一層薄薄的紗簾子,將他的視線給阻隔開了。

他深深地坐在太師椅裏,那四名隨從,分別從不同的方位站定,然後目光淡定地望著安蜜兒。

樂音緩緩響起,安蜜兒一怔,這琴師竟然不是早上那位。

她揚起水袖,跟上樂曲的節奏,扭動著柔軟的腰肢,甩袖,壓腰,旋轉,整個動作一氣哈氣,行雲流水一般的輕盈。

尤十娘邊看邊用絹子擦著汗,她還真害怕,若是這位爺看上了竹筠,要她服侍睡覺的話,那就麻煩大了。

這個男人,她不是第一次見過,每次來的時候,都帶著公公。

能帶著公公的,不是皇上就是王爺,這些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所以不由得為舞台上麵的安蜜兒捏了一把汗。

這琴師雖然彈奏得十分嫻熟,但是少了一股韻味,回轉之處不懂得婉轉圓潤。

雖然是同樣的曲子,同樣的舞蹈,安蜜兒越跳越覺得心浮氣燥。

此時,她心中也是在迅速地謀劃著。

機不可失,如果她一招之內取了他的性命,那麼她的血海深仇,從此就報了。

父母的在天之靈,也能得到藉慰了。

她的目光看似閑適隨意地望著前方,她在估算這四個隨從的實力。

如果一招之內不能置他於死地話,她就很難從這四個人的手裏逃脫。

以她的能力是可以看出比自己低級術者的能力和狀態。

可是,眼前這四個,明明是有一種有一股異常的能量,她卻無法將他們看透。

這到底是什麼怎麼回事?

安蜜兒正想著心事,沒有料想到那琴師完全不合拍,突然轉了一個音鋒,此時安蜜兒還沒有緩過神來,結果是一拍沒有合上,她微微一呆,身形僵了僵,突然覺得完全趕不上拍了。

也許是心中算計著如何出手,所以心不在焉。

尤十娘看到安蜜兒不合拍的表演,膽顫心驚的,連忙看向南宮熾。

南宮熾臉色黯了下來,他有些不耐煩地喝了一聲,“賞!”

也許他從來沒有看過如此不合拍的表演,令他心煩意亂的,沒有直接將安蜜兒拖出杖責,還提了賞字,算是給足了瀾桂坊的麵子。

一錠金子,由隨從的手裏拋出,扔向了舞台上的安蜜兒。

琴音嘎然而止。

安蜜兒淡定地停了下來,她知道已經失去了機會了。

如果她離開舞台,將很難再有機會接近南宮熾。

南宮熾是皇帝,一國之君,日理萬機,自然不會像其他閑散的男人,經常逛青樓。

下一次也許是明年,也許更久,她等不及了。

雖然明知道急於求成是殺手的大忌,她也顧不上了。

她急急走下舞台,長裙飛揚著,幾乎是很快的速度走到了南宮熾的麵前。

匆匆伏地而跪,用央求的聲音低低道:“請公子恕罪,小女初來乍道,舞曲不精,汙了公子的慧眼……”

黑紗飄飄,安蜜兒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清冷的光芒,水袖緩緩抬起。

她將所有的意念集中在左手,然後揚起了五指,隻要一瞬間,水的力量可以割開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