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呂宸一邊慘叫一邊還在抽搐打滾,裝的還真挺像是個樣子。

秦安卻並沒有去理會他,甚至看都沒去看他一眼。

自拐過那個拐角來到這條長廊後,他顫抖的雙目所盯著的,就一直是24號牢房。

他一步步慢慢走近,一步一步就像腳上綁著鉛塊那樣難以抬起。

18號……19號……

耳邊的賤罵聲越來越清晰,慘叫也越來越清晰。

他步履維艱,每落下的一步都仿佛是肝腸寸斷。

20號……21號……22號……20……3號……

他停下來了。

無力的停下來了。

他不敢向前了。

雙眼空洞,表情呆滯,整個人就像靈魂被剝走了一樣,變成了一個活死人。

他不敢去相信接下來會出現在眼中的場景。

“哎喲……我肚子好痛啊,好痛啊,我要痛死了……”

牢房裏,呂宸還在翻來覆去打滾。

不經意間的偷瞄一眼,驚詫的看見門外的獄兵站著沒動。

他以為是對方不相信自己,在觀察自己,便準備加大表演力度。

可翻過身來才更是驚詫的看見,對方是站著沒動不假,可卻不是在看自己。

他一直是側對著自己的。

他看的是……24號牢房。

他顫抖的,恐懼的,不敢相信的,害怕的,呆愣的,生無可戀的……渾身上下所有種種交織在一起的情緒,都是24號牢房。

呂宸沒裝了,緩緩的坐起了身來。

他好像看見了他在崩裂破碎。

很奇怪,他準備開口問一下他是怎麼了。

開口之際……他動了。

一步邁步,緊接著一步跟上。

他離開了23牢房,站在了24牢房前。

他靜靜的站在24號牢房前。

呂宸靜靜的看著他。

一秒……兩秒……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

秦安十指深深嵌進肉裏,整個人是那樣目眥盡裂!

呂宸雙手死死捂住耳朵,這聲音,簡直要撕裂耳膜。

……

清風鎮以西三十裏,一片荒嶺連綿之地。

混雜著血水的泥濘中,趙文澤雙手撐地咬著後槽牙艱難一點一點爬起,倚靠著身後的枯樹,任由冰冷的雨水衝刷傷痕,平靜望著身前三人,眸子裏沒有任何感情。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嘛,接著跑呀。”

潘龍抹去眼前有些遮擋視線的血水,玩味的說,表情就像貓在捉弄老鼠。

“隊長不要和他廢話了,我來把這妖魔的腦袋砍下來。”

尤敏吐了一口血水,緊握長刀,發狠的說。

“我去截他後路。”

馮雅鬆開捂著腹部的手就要衝去。

潘龍伸手擋下,戲謔道:“不急,他不就是想把我們引開拖延時間嘛,我就給他拖延又能如何呢?”

話音落下,趙文澤瞬間瞳孔一縮。

潘龍敏銳的捕捉到他表情的這絲變化,頓時仰頭猖笑。

“哈哈哈,趙文澤,你說你可不可笑,不好意思的告訴你,你們自以為是的計劃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