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摸黑來到祝家祠堂,門口看守的小廝,一看到來人是小姐和吟心姑娘,也就放鬆了戒備。看著吟心手裏的食盒,知道小姐想陪一下大少爺。他很懂事的給她們打開了門。祝英台用讚賞的眼光看了一下那小廝。小廝臉一紅,就往邊上退。
祝英台一進入祠堂,就看見原本應該跪在祠堂列祖列宗麵前的人竟然席地而睡,還睡的那麼香,氣的祝英台都想喊爹過來了。但還是忍住了。
她輕輕走過去,在他耳邊喊了一聲。“哥,爹來啦!”嚇得祝威原地坐起,快速跪好。“我沒偷睡,沒偷睡。” 聽到一陣銀鈴般笑聲,祝威掀開困倦的眼皮,左右看了看,沒看到父親,隻看到小妹。“哎呦,妹妹,是你啊,嚇我一跳,還以為是爹爹來了。”
祝英台讓吟心擺上好酒和點心,笑意收斂,:“大哥,喝點嗎?” 祝威很疑惑妹妹的行為,總覺得有哪裏不一樣。立馬打起精神來。看著她說道:“妹妹,你怎麼了?是有什麼事讓你為難了嗎?哥哥覺得你不太對勁,跟平時的你,完全不一樣。”
祝英台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大哥,有時候,她總覺得自己是家裏最通透的,她愛好讀書,渴望自由,希望有人能懂她。所以,大哥活的渾渾噩噩之際是最讓她看不起的。沒想到,自己一個神色,竟然讓哥哥猜到了自己的不一樣。她重新打量起大哥,這個在上一世都不曾了解透徹的哥哥。
“怎麼這麼看著哥哥?才多久沒看見就不認識啦!不開心了?可是做噩夢了?跟哥哥說說。” 祝威這次回來,總感覺平日裏活潑開朗的妹妹變得不愛笑了。眉宇間總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哪怕是笑著,也還是笑意不達眼。仿佛一下子長大了許多。
“哥,你聽我說,我確實是做噩夢了。我夢到我們家落魄了,夢到自己為情所困自殺了,夢到你為了救我深陷牢獄之災。夢到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 說起傷心處,祝英台渾身顫抖,淚流不止。看的祝威心疼不已。吟心也在一旁小聲哭泣起來,小姐太可憐了,竟然做了這樣不好的噩夢,還好,都是夢,不會成真的。
“妹妹,是夢來的,不是真的,聽哥哥說,有哥哥在,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祝威心疼的把妹妹抱在懷裏安慰著。
“可是哥哥,你如今這副心性,拿什麼保護我,保護年邁的爹爹娘親?” 祝英台就差明說了,你祝威念書念書不行,武藝武藝沒有,經商頭腦是一點沒有遺傳到爹爹。除了吃喝玩樂,啥用沒有。
“我……我……” 祝威一時間被問住了。試圖想說些什麼來反駁妹妹。可是,他竟然說不出來。是啊,他突然間發覺自己好生沒用。“ 可是,妹妹,我讀書真的不行。要不,我跟爹爹說,不去念書了,跟他學經商好了。一樣可以讓你衣食無憂。” 他也曾經下定決心要好好讀書的。可是那書真的好難懂啊。
“哥哥,你傻啊?爹爹為什麼花大價錢讓你去書院念書?不讓你跟他一起經商?士,農,工,商。我們爹爹雖說是上虞縣第一首富,可是地位卻是最低的。那些有地位的達官貴人,表麵上可能對你有說有笑,背地裏指不定有多看不起我們呢。大家肯與爹爹交好,還不是看在銀子的麵子上。” 祝英台把一切說開,隻希望哥哥能聽進去,畢竟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真的嗎?如此說來。我能去最好的書院念書,皆因爹爹給的銀錢足夠多?不然,進不去?” 他就知道,書院裏也有跟他一樣的,家裏經商的,他們也經常是跟商戶之人結交。因為大多數家裏有官職的公子哥都不跟他們這些商戶之子有所交流。原來真是看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