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玖抬目向染畫的方向投去一撇，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之色。
在華夜落座後，其餘眾人方堪堪入座，淩玖當即吩咐丫鬟道：“你去龍德殿將老太爺請來，就說夜公子到了。”
丫鬟前腳剛踏出大廳，廳外便傳來淩老太爺蒼老的笑聲：“哈哈，夜小子這是到了嗎？”話音剛落，一道深藍色身影陡然閃入大廳。來人須發皆白，慈眉善眼，不是淩家老太爺卻是誰。
華夜抬目看了眼此番正快步向這邊行來的老人，目光莫測，想來這位就是淩家老太爺了吧。
轉眼，淩老太爺便到了華夜跟前，看著華夜，眉眼帶笑，“夜小子，你可算來了。”說罷，當即在一旁的主位上落座。
“華夜見過淩老。”華夜坐在原位上對一旁的淩老拱手道。
“夜小子無須多禮，你太爺爺往日給我來信，信上說得最多的還是你這小子了，你不知道啊，你太爺爺一提起你，字裏行間滿滿的都是自豪，今日一見，夜小子當真是人中龍鳳，天上仙葩。太爺爺我平生甚少羨慕人，如今啊，當真羨慕你太爺爺，有你這麼卓越的子孫。”淩老抬手捋須，一臉慨歎道。
“太爺爺過讚了，華夜一介閑散庸人，當不得此溢。”華夜淡聲道，淡淡幽幽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當得當得，”見華夜麵色淡然，淩老老目一轉，笑道：“今日難得與夜小子相聚，陪太爺爺飲兩杯。”
華夜輕斂眉眼，修長的手指端過桌上的琉璃盞，與在座眾人環舉一圈，而後將杯盞移至唇畔，仰頭一飲而盡。
放下杯盞，免不得又是一番寒暄弄態。
染畫坐的位置正好與華夜遙遙相對，隻需抬首，視線便可觸及彼此。染畫輕抬雙目，視線不經意地自華夜身上掠過，眼底思緒明滅。
一旁的淩芙見染畫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低聲問道：“三姐，你有心事？”
聞言染畫微怔，側眼看著淩芙，輕輕搖頭，道：“沒有，”
淩芙抬目向華夜的方向投去一瞥，俏臉頓時羞紅，這樣的男子，當可與日月爭輝。此生若能成為他的妻子，就是叫她死也無怨無悔。
看著淩芙瞬間紅霞遍布的俏臉，染畫心下了然，眉眼微動，視線再次投向華夜的方向，哪想竟對上華夜妖冶的流瞳，目光微怔，下一秒，雙雙移開眼去。
染畫輕放下筷子，起身，徑直向廳外行去，淩芙見狀，急忙伸手拉住染畫的衣袖，低聲道：“三姐，宴會還沒結束，不可擅自離席。”
染畫輕輕避開淩芙的手，深深看了淩芙一眼，當即轉身揚長而去。暢飲正歡的淩老眼角瞥見這邊的情形，老目隱然掠過一抹不悅，但也無可奈何，此番他不可能當著華夜的麵斥責染畫。
華夜眼角一直凝著那抹消失於門處的素色身影，眼底光影交織。
出了大廳，染畫徑直回了湖心小築。染畫前腳方踏入屋子，趙氏後腳便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