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關心,我的病已經好了很多。”
“聽說你生病的時候,我還想讓喬老去給你看看。隻不過孫鏗卻說你們狐族,跟其他人不太一樣,生了病也會自愈。”
不知為何,狐九重平靜無波的心境,在聽到那個名字時,心頭竟忍不住刺痛了一下。她依舊低著頭,安安靜靜如待字閨中的秀女。“那是孫院長以訛傳訛了。狐族也是天地間的生靈,怎麼會有這樣逆天的本事?不過是會一點小小的術,聊以祛病療傷罷了。不值陛下一哂。”
“還有這樣神奇的術法?我最近因為生了霓裳以後,偶感風寒。不知道為什麼,醫藥調理總是無效。不如狐教官把這個術法教給我如何?”羽衣言笑晏晏,似是無心無意。
狐九重卻是心中一動,忍不住有些擔憂。‘她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倒不是怕她對自己不利,而是單純的隻有自責罷了。
心中轉著念頭,表麵上的反應卻一如既往的迅捷。“可以。自然是沒什麼值得藏私的。隻要陛下想學。”
‘讓她在危險時,多一些防身的手段也可。’她淺淺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
“那就先謝謝了。”羽衣誠摯道:“最近這幾天我一直都住在這兒,到時候你要來喔。”
“一定。”狐九重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羽衣忽然輕聲叫住了她。
“是,陛下。”狐九重回答,卻沒有轉身過來。這本來是君臣禮儀的大忌,但她們兩個都明白,這裏不存在什麼君臣,有的隻是兩個女人而已。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好他。”羽衣快速的說完這句,疲憊的抬了抬手道:“去吧。明天記得要來。”
“是。陛下。”狐九重拉開門,身影消失在嬴羽衣的視線之中。
羽衣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緩緩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蕭冰推開暗門走了進來,探詢道:“陛下,您的臉色有點難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有什麼結果了嗎?”
“我們的人跟上她很難。”蕭冰垂首道:“陛下,我認為……不能讓猜疑毀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我也不想懷疑。”羽衣麵無表情道:“我隻是無法容忍背叛。”
“……”蕭冰沉默了幾秒鍾,“但您一味壓迫過重,恐怕會適得其反。”
“把霓裳抱過來吧。”羽衣輕聲道:“我想帶著她去休息一會兒。”
…… ……
狐九重腳步輕快的出了安寧堡,沒入一片密林之中。她在女子培訓隊轉了一圈之後,總是覺得心神不寧。索性把事情托給副官,自己則再一次擅自脫崗了。
在密林中走出幾秦裏,她果然發覺了身後的異常。有人在盯梢。她嘴角撇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如果讓對方跟來,這一次她不想再陪他們躲貓貓了。
她故意加快了腳步,果然感覺到背後的尾巴也隨之跟了上來。她向旁邊的樹幹一躲,密林仿佛將她吞噬,再也看不到任何存在的跡象。幾分鍾後,密林的盡頭,果然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
蕭冰扶著樹幹,急促的喘息著。薛漢臣說得沒錯,狐九重的實力深不可測,甚至還在林光一之上。她都找不到,追不上的人,手下那幫就更不要去想了。
她剛想放棄,回去隨便找羽衣報告一下,把這件事蒙混過去。卻感到脖頸一涼,眼角餘光看到一泓秋水般的長劍不知何時已經擱在了自己纖細頎長的頸子上。
不用說,對手終究還是技高一籌,悄無聲息的繞到自己的背後。
“我就知道,她向來都沒按什麼好心。”狐九重冷冷開口道:“居然讓你親自來跟,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你殺了我不要緊,但有事情可要被耽誤了。”蕭冰知道自己命懸一線,這個世界上什麼最可怕?唯有護崽的雌獸才是最可怕的。她腦子在快速的轉悠,想要打消狐九重的殺意。“陛下不知道我追蹤你的事情,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的。”
“說。”
“我不知道你在後山藏了什麼,但是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她藏好。因為陛下有可能會找到你最擔憂的東西。”
“你都知道了什麼?”狐九重的聲音冷得像冰,擱在蕭冰脖頸上的長劍卻紋絲不動。
“我什麼都不知道……”頸子一緊,蕭冰頓時淚如雨下。“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