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臨時營地裏點起了篝火。出去覓食的年輕男女們相繼回到了營地,篝火點燃,遠處黑暗中,坐在沙灘上的囚犯們用欣羨的眼神注視著這些男女們。終於,他們按捺不住,推選出一個代表來走近了營地。
“站住!再向前走就開槍了!”年輕的哨兵拉動著槍栓,以證明自己所言並不是單純的恐嚇。
囚犯代表高高舉起雙手,腆著臉道:“給我們一口吃的吧,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沒喝了。”
年輕人們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這些“同路人”們。
薑信虎還在昏迷中,五少爺坐在沙灘上和新來的醫生相談正歡。營地裏群龍無首,年輕哨兵沉思了幾秒鍾,然後做出了一個足以讓他後悔終生的決定。
“可以給你們一些吃的。但營地裏沒有多餘的人手,你們得自己來取。”
囚犯代表點頭不迭,“當然。”他恭敬的朝著年輕哨兵點頭哈腰,緩緩退到沙灘上。
“那邊什麼情況?”囚犯們將代表圍攏起來低聲問道。
“他們沒有多餘的人手,讓我們自己去取吃的。”代表回答道。
“真是一群愚蠢的家夥。”為首一個刀疤臉的頭目陰笑道:“讓我們去取,那就去好了。準備好家夥,給這些雛兒們好好的上一課。”
囚犯們行動起來,挑選出了十幾個精壯懷揣凶器朝不遠處的營地走去。先前派出的代表走在前頭,看見哨兵,立刻恭恭敬敬的打著躬道:“這位小哥,我們過來取食物了。”他從腰裏摸出兩粒亮閃閃的金屬,賠笑道:“這些是兩塊金子,不知夠不夠換你們吃的東西?”
聽到囚犯代表說出“金子”兩字時,哨兵的眼睛頓時亮了。情不自禁走過來,欣喜道:“金子在哪兒?拿來給我看看。”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兩個藏在代表身後的囚犯,眼中露出凶狠的光來。
“噗噗”暗處響起幾聲悶響。一絲血腥味彌漫開來,轉瞬間就被鹹濕的海風吹散了。幾個囚犯七手八腳的將哨兵屍體上的武器搜撿幹淨,刀疤臉搶到了哨兵的步槍,低聲歡呼道:“拿著槍,拿著刀,我們去取屬於我們的東西。”
“糧食、肉、酒還有女人!”手下嘍囉們七嘴八舌的低聲嘀咕著。
“我聞到女人的脂粉味兒了!”一個囚犯吸溜著鼻子垂涎道。
“那是那個娘娘腔的脂粉味兒,你還好這口兒?”旁邊的囚犯嬉笑著奚落道。
“媽的!這會誰還管他是真雌兒還是假雌兒?能給老子瀉火就行!”囚犯摩拳擦掌的望著刀疤臉,“老大,下命令吧。咱們都等不及了!”
黑夜裏的槍聲格外刺耳,這些幹慣了殺人越貨的海盜們在營地裏恣意妄為。男人臨死前的慘叫和女人驚慌的尖叫讓他們的血液開始沸騰,刀疤臉指揮著嘍囉們將這些極其缺乏實戰經驗的青年男女逼到了絕處,他獰笑著走到俘虜們麵前,大喇喇的坐在最大的火堆前。抬起頭,森冷的目光掃視著瑟瑟發抖的人們,“我不管你們之前聽誰的,從現在開始,這個營地我說了算!”
“要不是四哥昏迷著,哪能輪得到這家夥發號施令?”不遠處,薑五憤怒的想要跳出去挽回敗局,但他剛剛一動,白靜炘就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衣領。
“不要輕舉妄動。咱們三人的命都在他手裏捏著。不出來找咱們還好,萬一他們出來了,咱們帶著這個累贅可跑不遠。”
“那怎麼辦?等死嗎?”薑五不忿道。
“現在這個情況,隻有聽天由命了。”白靜炘無奈道:“但願那個領頭的見好就收,要不然”他搖搖頭,歎了口氣。
與此同時,臨時營地中,嘍囉們已經將俘虜按照男女之別分成兩隊。囚犯代表在人群中轉了一圈,回來朝著刀疤臉搖了搖頭。“沒看到那個假男人,也沒看到那個醫生。”
“他們肯定在附近藏著。”刀疤臉陰笑道:“那個假男人的槍是個禍害,其他不足為慮。問問他們,誰知道他們頭子的下落,說出來我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
“老大,別折騰了。”有個囚犯不滿的嚷嚷道:“弟兄們又累又餓,先填飽肚子,樂嗬樂嗬怎麼樣?”
刀疤臉陰森森的望著這個手下,“樂嗬一晚上,等明天官軍來剿滅我們嗎?這兩個人今天晚上務必要找到!歪脖子,你去把女人們都關起來,安排兩個心腹看好了。其他人都給我聽著,今天晚上找不到那跑掉的兩個人,誰也別想安穩。”
說著,他狠狠的拉動了一下槍栓,以證明自己不是虛言恫嚇。
有槍就是草頭王,在這個亂世中,這句話尤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