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誌是鹹陽新式陸軍學校的進修生。”孫鏗陰冷著聲音道:“你要不要看看我院給他辦理的學籍證明?”
一等理事官趙振眼看自家主官招架不住,趕忙上來解圍。氣勢洶洶道:“孫院長教出來的好學生!楚方書二等理事官是我民部,乃至帝國都少有的三朝老臣。兢兢業業為帝國效力了四十餘載,卻被您的學生不由分說的打了,這個理我們去找誰說去?”
孫鏗冷哼了一聲,轉頭望向地上的齊大誌:“為何暴起打人?”
齊大誌道:“這老狗在姓氏上羞辱我等。說綠島野族隻配用低劣姓氏。給島上十餘戶島民選了毒、蛇、龜等劣姓。學生氣不過,方才打了那老狗。”
“毒、蛇、龜?”孫鏗冷笑著望向氣咻咻不住喘息的楚方書:“楚理事官,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是民部部長,要問也是問我才是。”裘德道:“孫院長何故舍本逐末?”
“你的問題等禮儀部官員來了再說。”孫鏗不鹹不淡道:“你不是告假了嗎?一個告假在家的官員,怎麼會跑到這裏來指手畫腳?帝國的法規不是讓你鑽空子的。給我站一邊去,等禮儀部官員來了之後你再說話。”
裘德一時語塞,沒想到這孫鏗竟然對自己手下如此回護。他自以為得計,沒想到卻給民部招了一個大麻煩。
楚方書隻是微閉著雙眼在那裏裝死,孫鏗倒也不急不惱,轉頭望著衛兵道:“把我的人放開,然後讓你們長官跑步到我這裏來報到。”
衛兵們手足無措的彼此對視著,兩邊都是他們這些大頭兵們惹不起的。隻好留下兩個人看管齊大誌,一個人飛奔出去回報自己的長官。
他拉了一個凳子在門口坐了下來:“我不著急,楚理事官好生歇著。今天這個事情說不清楚,諸位誰都別想離開。”
“別以為你是帝婿就可以為所欲為。”裘德陰冷道:“太過跋扈了可對閣下的前程不好。”
“我跋扈嗎?”孫鏗冷笑道:“我隻要一個道理。道理講不清楚,陛下來了也是這樣子。”
事情似乎鬧大了。蕭顯轉頭朝著站在門口的千禧使了一個眼色。千禧會意,也飛奔了出去。孫鏗見他緊張的樣子,便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過度緊張。抱著膀子道:“今天,楚理事官什麼時候說明白原委了,什麼時候便放各位離開。說不出一二三四來,大家就全在這裏耗著。我有的是時間,跟諸位一起消遣。”
趙振頓時氣憤填膺道:“孫院長果然霸道,我就是要走了怎麼?你敢攔我?”說著,他朝前走了幾步,接近了門口。
孫鏗的下巴微微點了點,韓康會意,拔出配槍,便頂住了趙振的腦門。斷喝一聲道:“敢再走一步試試?”
裘德頓時就有了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念頭。這位非軍非民的孫院長似乎根本不想跟他們講什麼道理。就是一味的用手裏的重權來壓人。但對方也的確有跋扈霸道的依仗,隻可惜了自己三個手無寸鐵的書生,抱團一起也打不過孫鏗帶來的護衛。所以,也隻好耗著了。
孫鏗卻不想真的跟他們耗下去。這件事情越快解決越好,他凝視著楚方書道:“楚理事官,歇夠了沒有?我還等著聽您老的解釋呢。”
楚方書喘了幾口粗氣,終於不再裝死了。睜開渾濁的眼珠,瞪視著孫鏗冷笑道:“蕞爾小民,隻配用低劣姓氏。這似乎沒有必要向院長閣下您解釋。”
“那麼請楚理事官告訴我,這毒、蛇、龜國究竟在何處?孫某孤陋寡聞,從未聽說過帝國還有這樣的屬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北方茫茫大草原上就有這些小國。雖然被迫受著深淵族的統治,但還是心向帝國的順民。這些國度,自然也是我大秦的屬國。既是屬國,為何不能用以作姓?”
孫鏗被他的歪理邪說給氣樂了:“有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沒想到帝國被壓著打了幾百年,還有這麼夜郎自大的官員。老先生,您的年紀似乎活到狗身上去了吧?深淵和帝國,誰攻誰守?孰強孰弱?還屬國?我看,帝國需要您這樣的官員。旌節北使,為帝國開疆拓土。魔族士兵和您對陣,您隻需說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全部笑死了。你怎麼不說,魔神王都是帝國的一個屬國,每年都還要給帝國進貢呢?”
齊大誌留給他的傷痛是肉體上的,讓他氣憤而且竊喜。可是孫鏗的一番言語,雖然不是破口大罵,但每一個字裏都似乎帶著尖銳的刺針,將他的尊嚴和麵子刺得千瘡百孔。楚方書青白的臉猛地一紅,險些給氣暈了過去。
正在這個時候,隻聽見門口傳來響亮的軍靴碰地聲。
“院長閣下。近衛軍第一衛衛指揮蕭潤前來報到。”蕭潤敬了一個軍禮,沉聲道。
孫鏗站起來轉身,回了一禮:“你來了很好。現在讓你的人放開他。”
“事態不清楚之前,抱歉我不能接受您的命令。”蕭潤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