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湖關的回信在一個小時後發了回來。詳細正文的末尾單獨寫著四個字:擾人清夢。
孫鏗接過電報後苦笑,這大概是陳暮的憤怒。不過再憤怒也不過是在電文上發泄一下而已。泉州到石湖關乘坐飛艇也要三天三夜,他才不會做那種千裏尋釁的蠢事。
孫鏗的視線落在電文正文上。關於那件事的發生時間,安宇給出的確切答案是715年三月三十一日。而這一天,恰恰是齊大誌被啞巴救到綠島上的第三天。
這樣一來的話,孫鏗心中的困惑就解脫了。深淵魔王按照自己給得那個錯誤的坐標打開了星門,沒想到卻招致了觸手星人的強橫反擊。最終的下場是深淵族損傷慘重,連魔王都被迫沉睡了。而連接星門所造成的時空亂流,好巧不巧的降臨在了綠島的上空。這樣的解釋最合理不過。但是他卻沒有證據,隻能從時間中推斷。
不過這樣已經足夠了。他不是物理學家,不需要對每一件事情都追根求底。隻需要知道這樣的事情會不會在綠島再次發生就行。當然,答案是否定的。君不見兩枚炮彈從來都沒有落進一個彈坑裏麼?
得到了答案之後,孫鏗的心情輕鬆多了。這件事情需要備案,留給後世的子孫研究。但是目前來說,不過是虛驚一場罷了。
王祀看到孫鏗步態輕鬆的回來,心中莫名一鬆。他急忙站起來問道:“院長,有結果了嗎?”
“解釋起來比較複雜。但是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事情沒錯。”孫鏗將道理簡單解釋了一遍,見王祀似懂非懂的樣子,知道解釋多了反而讓對方更加困惑。於是也不打算再過多的講述道理,隻是淡淡用一句話總結道:“反正沒有事情就是了。你們兩個一會兒去機要處對這個事情做個備案。”
既然孫鏗已經放話說沒事,王祀雖然心中忐忑但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聽聞孫鏗又要備案,他也是怕了。苦著臉道:“院長,光在您手下保密協定我已經簽了兩份了。難不成這是第三份?”
眾所周知,在孫鏗身邊工作便是和一大群秘密為伍。王祀可是知道自家弟弟已經快要被院長給賣了。作為鹹陽新式陸軍學院知道秘密第三多的人的兄長,王祀很擔心自己也會步上自家兄弟的後塵。
“這個不需要保密。”孫鏗寬慰道:“簡單的備案而已,不必過分關心。以後說不定載入史冊,留給後世解讀。”
“聽到沒,咱們要名留青史了。”王祀聽了之後,大為輕鬆。對著齊大誌半開玩笑道。
“如果人類文明在與魔族的戰爭中不能存續下去,你就算周公再世也不能傳達給後人聽見。南大陸的開發關乎著我們的未來,所以希望你們不要被這些虛名所累。腳踏實地,認認真真做事。爭取在我們的有生之年,把南大陸開墾出來,讓我們的子孫後代有一個安全的大後方。”孫鏗語重心長的道。
“明白。”王祀和齊大誌兩人異口同聲回答。他們從孫鏗殷切的目光中看到了希望——建功立業的希望。這比虛無的青史留名更加實際,如果這個宏偉的目標真的能夠達成,那麼不光是孫鏗和所有出謀劃策的人,他們也將作為先驅成為人人稱頌的英雄。
這時桌上的菜肴已經冰冷了,杯盞中的殘酒也沒了味道。王祀卻不理會,端起杯子起誓道:“院長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使盡全部的力氣。”
“那我就放心了。”孫鏗疲憊的笑笑,伸出食指和拇指用力掐著額頭。長時間的思考和對話,讓他倍感疲倦。王祀見狀,心中一動。
“院長,鯊鯨號艦長常玉思將軍請托我給您帶來了一份禮物。您見了一定會喜歡。”
“常玉思?”孫鏗在記憶裏搜索這個陌生的人名。過了好久之後他頹然搖了搖頭,兩人之前並沒有任何交集。這位常艦長送自己禮物,倒是有趣。
“你留著自用吧,我這裏什麼都不缺。”
王祀假裝沒有聽到孫鏗的推拒,轉身走到個人隨身物品箱前,將常玉思囑托他轉交的木盒取了出來。
盒蓋才剛一打開,孫鏗的眉頭就緊皺起來。王祀察言觀色,心中感覺有些忐忑。隻聽孫鏗低聲咕噥道:
“可可?”
“咦!院長您知道這東西?”王祀驚異道。
“當然。”孫鏗站起身來,伸出手指拈起幾顆閃著棕黑色光澤的可可豆。放在鼻端嗅了嗅道:“好東西。磨碎了之後泡水喝,如果不習慣這苦味兒,可以試著加些糖和牛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