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之卷(2) ?第八十九章 密談1(1 / 2)

預報中的小雨終於淅淅瀝瀝的降落下來,打濕了地麵。曾經自己的牢房和軟禁之地,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羽衣對於孫鏗結交朋友的行為不支持也不反對。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躲著並沒有出現。閆長順倒是輕鬆,畢竟對方是皇族,彼此間見了麵難免會讓某些人感到不舒服。

圓桌上擺著幾碟小菜,兩壺淡酒隻不過喝了幾杯而已。兩人之間對各自的近況閑聊幾句,話鋒一轉就轉移到目前他們共同的目標——南大陸的開發計劃上麵。

原因無他,其實還是兩人之間的各自了解依然局限於彼此書麵上的資料之中。除了那次在長安議政大殿前的對話之外,孫鏗對於閆長順的了解,閆長順對於孫鏗的了解,都僅僅止於放在各自案頭的對方資料。當一個人從平麵走向立體之後,難免會在原本設想的情況上產生一定的偏差。孫鏗愈發搞不懂麵前這位時而粗獷如同一個莽漢,時而見識品味如同一個雅士的閆長順的心裏,究竟隱藏著一個什麼樣的靈魂。而對於閆長順而言,這個走了撞天大運的家夥身上,到底還存在著什麼樣的,自己和自己的侄子閆峰都沒有發現的特質。

交流在彼此試探中艱難的深入著。吃飯並不是主題,真相是孫鏗要弄清楚閆長順對於南大陸開發計劃如此熱衷到底是投機還是投資,兩者雖然一字之差,但後者遠比前者要來的更加持久。如果僅僅隻是投機,那麼他也許要及早找到更加合適的合作夥伴。

經過兩年的熏陶,在人與人的不斷交往中,孫鏗總算學會了官員們的談話方式。盡管絕大多數秦人依然喜歡直來直往,可是對於一些心思縝密的官員們來說,直來直往的談話方式隻會讓一些事情變得糟糕,並且沒有任何的轉圜之地。而這樣的結果,對於求同存異的兩人而言,顯然不是最佳選擇。

閆長順從孫鏗小心翼翼的試探中,懂了他的意思。他端起酒杯,淡淡的微笑道:“孫院長,你的進步很快。真有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意思。”

“人總是要成長的。”孫鏗笑著道:“至少我沒有見過一成不變的家夥。而且,我需要時間來熟悉新的環境。”

“哦?倒真是別致的說法。”閆長順故作驚異道:“新環境如何?”

“比較令人滿意。”孫鏗道:“但還是有些隱患。閣下是否覺得我們已經勝券在握了?”

他突然換了一種比較生疏的稱呼。“閣下”這個尊稱在閆長順的耳朵裏聽著有些別扭。於是他皺著眉道:“孫老弟,咱們彼此兄弟稱呼就好了。你叫我閣下,我是不是還得尊稱你院長?”

孫鏗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示意這個問題他必須回答。

閆長順忖思了幾秒鍾,爽朗笑著答道:“雖然不是勝券在握,但我方獲得勝利的機會確實比之前大多了。尤其是帝國有了你——我知道你是哪裏來的。帝國可以因為先聖皇帝而存續,也可以因為孫老弟你而發揚光大。我相信我的眼光,我已經觀察了你很久時間了。”

“觀察了很久麼?”孫鏗歎道:“你似乎過於樂觀了一點。得到南大陸隻是我們獲取最後勝利的一塊基石。如果想要取勝,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單靠我一個人,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科學的道路上,並不可能隻有一個人,兩個人就能夠改變。它需要好幾代人持之以恒,前仆後繼的努力。當我們最後能夠獲得衝上雲霄的能力時,就是最後反擊的號角吹響的時刻。”

閆長順聽得怔住,他收起臉上刻意偽裝出來的輕鬆之色:“當你發明了火神機關槍,飛艇還有蒸汽車後,依然還對於時局如此悲觀。我想,我有些明白了你為什麼會夜以繼日的工作了你在恐懼。”

“誰都不想讓自己的子孫後代淪為異族的奴隸和血食。這就是我所畏懼的。”孫鏗淡淡回答道,將後麵的幾個字吞了回去。

“帝國有百萬軍人,即將控製一個半大陸。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遠遠不夠。南大陸需要長時間的治理和開發。它能夠派上用場,至少需要幾十年以後。除非我們現在就把全部重心都遷移到南大陸上去。”

“這樣幾乎是不可能的。且不說大秦是祖祖輩輩留下來的土地。上麵坐著的那些人,是不會輕易言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