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寶貴。”孫鏗望著老金,言簡意賅的道:“你去通知所有組員直接去倉庫報到。”
“是。”老金敬了一個禮,喜滋滋的去了。
陶辛和他互望了一眼,各自都覺得對方丟了什麼重要的機遇。等到老金走的遠了,陶辛才開口道:“院長,老金是個很不錯的機械構造師,您還是讓他進入小組吧。”
“機械構造師在鹹陽一抓一大把。而你這樣的人才不能流落在泉州這個小地方。我們走吧,今天要把機械星完整的拆分開來。”
與厚度達到三寸的零件研究報告相比,孫鏗更加重視的是隻有三頁的另一份報告。這份報告的署名者是陶辛,研究的也不是別的,正是機械星奇特的構造。尤其是對機械星的一對翅膀進行了詳細的論證。並且天馬星空的想象出了如果給飛艇安裝這樣一雙翅膀之後的情況。這種思路與孫鏗的某些想法不謀而合。他需要的是一些可以動腦子的人,而陶辛顯然就是他要找的那個。
冥冥之中,自有一隻神奇的手在攪動著大局。命運就是這樣的神奇。兩年前陶辛坐在牢房門口攻讀秘文,這才有了孫鏗被陳暮發現並且開啟了孫鏗一路上行的光輝旅途;兩年後,已經是帝國重臣的孫鏗回來,又憑借著一份厚度隻有三頁的研究報告將陶辛從茫茫人海中拉了出來。投桃報李,也許就是這樣一個意思。但是陶辛從他的眼神裏可以看得出。自始至終,孫鏗都沒有認出自己。他有些沮喪,又有些慶幸。打算把那件事情永遠的埋在心裏。
新任院長金三才殷勤的打開了地下倉庫裏所有的汽燈。燈光照耀在機械星銀灰色的外殼上,孫鏗掃視了一眼,見機械星研究小組的研究員們臉上都寫滿了麻木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疑惑:“怎麼了?”
“報告院長,我們使用了很多種辦法,包括暴力拆解,甚至使用了炸藥,都沒有辦法對它造成任何傷害。而且我們發現,一天前我們使用了炸藥爆破的地方,到了第二天,都完好如初。我們現在,隻能是對它已經破損了的駕駛艙位置進行反向研究,其他根本”一個年輕的研究員大膽的站出來回報道。
“它是個超時代的人工造物。以你們現在的科技水平當然無法理解。你們能理解神的思想嗎?很顯然是不能的。”孫鏗悵然說著,然後走向了一動不動如同死物一般的機械星。
“又見麵了,老夥計。”孫鏗如同看見老朋友一樣打著招呼。他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經把它們忘了。但是看到它時,那些往事又重新浮上心頭。仿佛發生在昨天一樣,那麼清晰和真切。
然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並不能回憶太久。搖搖頭將那些塵封了的記憶重新封印起來,他走到機械星的尾部,彎下腰摸到了一個熟悉的位置。伸手按了下去。
“嘟——”機械星仿佛活過來一樣。機身內發出一聲嗡鳴,然後尾部一個隱藏的工具艙打開,一個嶄新的工具盒出現在他的麵前。
如果不是遇見了科學無法解釋的靈異事件,恐怕這個時候他已經在某個位麵站穩了腳跟。當然是靠著它作為自己的立身之本。但是,它已經死了,而自己還活著——在這個被篡改的麵目全非的世界。孫鏗一邊思索著,一邊打開工具箱。
陶辛和金三才注視著孫鏗的一舉一動,在他們麵前比頑石還要頑固的鐵家夥在他的麵前卻比軟泥還要服帖。幾個大塊很輕鬆的解除下來,落在硬化地麵上,發出“叮叮咣咣”得一陣巨響。機械星堅硬而沒有一絲縫隙的合金外殼脫落下來,將自己羞於見人的內部構造顯露出來。金三才頓時睜大了雙眼,他發現自己原來看到的那一小塊東西對於機械星的整體而言,實在是太過渺小了。
“來人!把這些外殼收集分類,然後裝箱運到鹹陽去。”孫鏗忙得滿頭大汗,卻來不及擦拭一下。他吩咐了一句,然後繼續用工具箱裏的工具拆解機械星其他的部分。在長達數年的囚禁生活中,他曾經無數次的幫助它清理過自己的身體。對於機械星的所有,他了解的和它自己一樣透徹。
“引擎脫離。”
“燃料箱脫離。”
“傳動裝置脫離。”
“駕駛艙脫離。”
“自毀裝置脫離。”
“警告,警告!核心部件即將脫離。”
“核心部件脫離。”
孫鏗的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如同庖丁解牛一般,憑借一己之力,將機械星大卸八塊。而這樣的結果,是泉州分院努力了兩年時間都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