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驍走了,沒有再回來。
葉子妃並沒有覺得鬆口氣,這隻是開始而己,離結束還很遠。
晚飯之後,葉子妃坐在窗邊,坐著發怔。
“小姐,您的茶。”保姆把參茶放到茶幾上,這是韓驍吩咐的,連茶葉都是韓驍送來的。
葉子妃看她一眼,眉眼間帶著淡淡的感傷,突然道:“給我講講吧。”
“您想聽什麼?”保姆問。
“林氏莊園的事,你在那裏工作這麼久,肯定知道許多。”葉子妃輕聲說著,說不清是傷感還是什麼。
她姓林,她姓林……
但不管她心裏怎麼想,她離林家越來越遠,就好像天邊的星星,隻是舉頭抑望著。
她迫切的想知道林家的事,她迫切想記住這些。
“是。”保姆輕聲說著,開始緩緩講述。
她的聲音柔而舒緩,內容雖然平平無奇,但用這樣嗓音說出來,卻帶著奇異的安定力量。
葉子妃覺得自己的心境慢慢平和下來,韓驍帶給她的煩燥與不安,也在慢慢消散。
“花園裏那株望天樹,前年時被雨淹了,差點活不了。管家請了許多專家,花了不知道多少錢,才算搶救過來。”保姆說著,即使己經過去許久,此時說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當時的情況實在太嚇人了,原本負責照顧望天樹的兩個工人,可不是解雇這麼簡單。
按管家的話說,這棵樹要是死了,他們肯定都要陪葬的。
“那棵望天樹……。”葉子妃喃喃自語說著,神情卻有些恍惚。
N市的水土並不合適望天樹生長,為了養活這棵樹,林家也是花了無數人力物力。
偶爾的時候,她會看到祖父一個人坐在樹下,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後來聽管家說,那棵樹還是過世林老太爺年幼時種下的,異常珍貴,要我們一定仔細照看。”保姆說著。
“我知道。”葉子妃輕輕說著。
不合時宜的氣侯,非以人力而為之,這種行為在葉老太爺的觀念裏是逆天而行。
年幼的她曾經問過林老太爺,為什麼要打破自己的行事準則。
“這棵樹是我和一個幼時朋友一起種下的。不過對他來說,像我這種懦弱的人,可能連朋友都稱不上吧。”林老太爺感慨說著。
當時的她似懂非懂,隻是問:“就像我和靜恒這樣嗎,兩家是多年世交,從小都在一起。”
雖然他們也常吵架,顧靜恒也總是罵她笨,學東西太慢,會拖他後退。但就像一個窩裏的貓,雖然經常打架,感情卻很好。
林老太爺聽得笑了,伸手摸摸她的頭,卻是什麼都沒說。
一直到現在葉子妃還記得那個笑容,到時候的她還太小不懂得。直到現在才明白,那是寂寞與失落,曾經的好友,卻不再聯絡。
“後來望天樹救了回來,原本的工人還是被開除了,管家又找了四個園藝師照顧。自那以後我們下人就是路過那裏,也不敢靠太近,隻敢繞著走。”保姆繼續說著。
葉子妃靜靜聽著,好像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又回來了。
活了二十五年,她所有快樂的記憶都來自十三歲以前。她最好的朋友還在身邊,父母健在,祖父精神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