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問，沒好氣。
“殿下，你又沒有想過，”他的笑容裏沒有了慣常的戲謔，而是嚴肅和厭惡，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眼神裏毫不掩飾的鄙夷，“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抽出時間擔心她了，最難過的那個人不是你，是她。”他說完，慢慢地從我麵前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按著電話。
我站在原地，眼睛裏淚水打轉。
他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白影，你在哪兒……操場？……那麼晚了……跑步啊，好主意，我也一起吧，好，在聚光燈下等著我……”
教室裏湧出的人潮將沈一默的聲音從我耳邊衝散，淚水打了個轉，究竟流回了肚子裏。
在你心裏，誰都比我重要。
回到座位上，我跟後排的人說聲謝謝，然後轉身離開。出了教室，剛好看到，時一和黎耀一起在前麵走著，無比尷尬，想要躲開。
“打到七點半吧，之後天就黑了。”黎耀說。
“嗯嗯，然後加個餐。”時一附和，笑嘻嘻的，心情無比好的樣子。
我低頭疾行，假裝沒看到那兩個。
“喂，小魔女，要不要一起打籃球啊，林晗也在的哦。”時一笑著，在背後叫我。
我轉過去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明顯的嚇了一跳，然後不再作聲。
黎耀皺著眉看看他，然後不好意思的衝我笑了笑。
你怎麼了，蕭予？這樣問會死嗎？
你怎麼了，蕭予？這個問題，不是該白影問的嗎，可是她現在在哪兒，操場！消失了兩天兩夜之後，在操場跟沈一默談心。
誰都比我更值得被人擔心不是嗎？
我向前快速走著，生怕自己的眼淚在人群裏掉下來。
晚上十一點半，我縮在被窩裏，聽到白影推門進來的聲音。
成荷第一個開口：“你總算知道早點回來了，要不然今天我又別想睡了。”
白影沒有開口，把書包放了，出去洗漱去了。
“她怎麼了？”李嫣冉很少見的開口了，聲音平靜的好像隻是打聽天氣一樣。
“誰知道又犯什麼神經。”成荷翻個身，我聽見她拿耳機的聲音，然後是播放器按鍵的響聲。
她自稱神經衰弱，從來不許白影晚上窩在被窩裏玩手機，盡管即便白影安安靜靜的睡，成荷在兩點之前也睡不著。
“蕭予，你知道嗎？”李嫣冉又問，聲音仍然沒有起伏。
“不知道。”我簡短地說，然後用被子蒙上頭。
手機響了。短信。
我從枕頭底下摸過手機，瞥了一眼屏幕，是沈一默。
簡簡短短五個字：她怎麼樣了？
我想直接不回，猶豫了一下，回複“不知道”，然後把手機塞回枕頭底下去。
十秒鍾之後，手機又震了。仍然是沈一默。
仍然很簡短：白影是個好朋友，珍惜她吧。
我關機，然後蒙頭大睡。
沈一默鄙夷的眼神盯著我，白影站在他的背後，看不清楚表情。
影子，我叫。
她向後退了一步。
蕭予，其實沒有人覺得你很重要。沈一默說，聲音尖利。
我嚇醒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