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釗沒有死,他被送去省立醫院,醫生立即為他動手術,是故王森沒法進行審問。小虎子道:“如今怎辦?”
王森道:“你帶人埋伏在汙水巷附近,不可露出行跡。我跟老胡進屋搜查!注意,沒有槍聲,絕對不許妄動!”
小虎子應了一聲帶人去了。王森問胡平原:“汙水巷裏的地形你熟不熟悉?”
****原道:“俺有一個親戚住在七號,所以那附近也算熟。”
“那好,你裝扮一下,作串門子的模樣,買點東西,在黃昏時去探親戚。晚飯之後,再想辦法溜到三號附近,有人要進去,任由得他,有人出來便阻止他!”
胡平原用疑惑的目光望著王森。王森道:“俺這樣做,自然有用意!”
胡平原問道:“那你呢?”
“晚飯之後,我也會設法爬進去,希望能等到人!”
胡平原訝然問:“您要等誰?”
王森用沉重的語氣道:“秀子,希望她……”他心情十分矛盾,既希望秀子去,好早日了結此案,但心底又有另一個希望,希望秀子從此不再出現!他煩躁地揮揮手,對****原道:“沒事,你隻要照俺的吩咐就行!”
李透把自己關在鬥室之內,內心也十分複雜,她幾番都想離開濟南,可是好強的心理,又把她離開的念頭抑住。他聞王森之名已久,但從未與他交鋒過,心中有股衝動,希望能鬥勝他,寧願在他日嫁給他時,再做隻馴服的小羔羊。
其實這也是絕大多數的犯人的心理,未曾失敗之前,都有股衝動,或者希望,企圖能戰勝保安人員,可以滿足一下好勝心理,也可以證明自己的本領和智力!
街頭上的激烈槍戰,離謐靜的教堂很遠,所以李透並不知道;她不時探頭望窗外,汙水巷那邊的情況,並無異狀,使她產生一種錯覺:“莫非歐陽釗讓他們打死了?他們找不到一絲線索?”
一想至此,她又興奮起來,決定“快刀斬亂麻”,早點收回贓物,離開山東,免得夜長夢多!
教堂有晚飯供應,李透下樓吃了點東西,便到禮堂祈禱。神父隻道她請求主寬恕她,卻不知李透卻希望主賜她力量,順利取回贓物離開山東,更希望能與王森結合!
晚上十一點鍾,謐靜的教堂,寂靜如死,李透卻精神抖擻,她由窗子爬了出去,沿著水管落地,向四周看了一下,不見有人,便迅速地投向黑暗中。
李透十分狡猾,她不走汙水巷,而是走進旁邊的雙喜巷。來到一棟屋子前,向前後看了一下,黑暗中沒有一個人,她膽子大起來,霍地跳起,迅速爬上屋頂。
夜風陣陣,令人精神抖擻,李透沿屋脊而行,由雙喜巷,跳屋到達汙水巷三號屋上。
她貼耳聽了一陣,再探頭下去,屋子裏靜得落針可聞,看來不但沒有治安人員,連歐陽釗也不在!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李透輕巧地跳了下去,躡手躡腳走到房前。房門半掩著,她又聽了一陣,裏麵果然沒有人。
李透鬆了一口氣,行動也較隨便起來,卻不知道,廳裏橫梁上正有一對貓眼在瞪視著她。李透輕輕哼著山歌,走進灶房,伸手進灶膛,隨手便將兩隻布袋拽了出來,她摸了一下,便知道原物仍在!
這時候,橫梁上的王森也跳了下來,匿在廳裏的一根柱子後麵。
俄頃,李透提著兩雙布包出來。她看了一下屋頂,大概覺得拿著兩大包東西爬不上去,便將布包放在地上,從身上摸出一條白細麻繩來,將布包縛著。她一手握住繩子的另一端,猛地急衝幾步,彈腿一躍,一手攀住簷緣,引力扭腰,左腿跟著勾上屋緣……
正要翻身上去,但覺手上的繩子傳來一股大力,她猝不及防,全身力量又在腰上,抵受不住那股力,“蹬”的一聲摔落天井!
還未使她定下神來,後腦上又多了一柄冰冷的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