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目光一亮,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多謝你的幫忙!”
“喂,我幫了你什麼忙?”站長未問完,王森已經開門出去。
王森再回到留園,朱國明告訴他,最容易攀越圍牆的地方是靠近可亭那一帶。
王森想了一下,荷花池在整座園子中間偏西,可亭在北麵,而冠雲峰近冠雲亭,幾乎在最東北角。假如馮俊國由可亭附近入圍,他不該在大寒天跑到東北角去,這證明他到那裏是為了等一個人!
這一點王森非常肯定,因為假如馮俊國進園隻是為了找個地方睡覺,那麼隨便找座閣樓都行!他等的那個人,本來是合夥人,但卻成為他的殺星!
王森再想了一下,假如火車票是馮俊國的,當他由衡陽到鄭州後,還有兩個鍾頭,足夠讓他打個長途電話到蘇州,找他要找的人!、
還有一個問題,馮俊國死在冠雲峰,凶手為什麼要將他拋進荷花池?是為了毀屍滅跡?
想到此,他立即下令:“派人下荷花池搜索!”那些偵緝隊員都臉有難色。
朱國明道:“隻要有薑湯,毛氈我下去!”偵緝隊員連忙張羅起來。王森又派人去買早點回來,請所有的工作人員吃。
朱國明在屍體附近下水,隻過一陣,便見他露出水麵,手上拿著一根白細麻繩,王森目光一亮,道:“引了上來吧!”
眾偵緝隊員立即替他裹上毛氈,灌了大碗薑湯。王森問:“你還看到什麼?”
“下麵有塊太湖石,繩子在太湖石旁邊!”
王森抓起麻繩一望,兩頭都打著結,他恍然大悟,道:“凶手要毀屍滅跡,奈何太湖石凸凹不平,繩子難以縛緊。本來屍體跟太湖石連在一起,就不會浮上來,但當凶手將屍體推下池中時,繩子便鬆開了,所以屍體在不久便浮上來。”
朱國明穿上衣服,問道:“隊長,下一步怎辦?”
王森吩咐偵緝隊員收隊,然後與朱國明到醫院去找熊長島。
熊長島正坐在手術室外麵的長椅抽著悶煙,見到王森與朱國明,便道:“還沒有結果。”
大約再過二十分鍾,一個穿白袍的老頭才由手術室出來,道:“死者身上隻有一個傷口,深達四寸,死時是淩晨至一點左右。”
王森道:“你看出什麼線索?”
“傷口極深,而且是由上向下刺的,可以看出兩個特征。第一,凶手不但臂力異常,而且比死者高大:第二:凶手可能是左撇子,即是慣用左手的!”
“你由哪裏看出來?”
“要刺這般深,又是由上向下,必是反握,所以是‘戮’,不是‘刺’!反握刀子的一般是直‘戮’,不會旁‘戮’,而且傷口垂直,他中的是右胸,假如凶手是站在他對麵的,就是用左手持凶器!”
王森讚成他的見解,但卻認為凶手殺人不一定用他慣用的那隻手,很可能他的右手扯住死者,以左手持刀殺人!
中午,他們在飯館吃飯,熊長島道:“馮俊國身上隻有幾個大洋和一張火車票,車票是臘月廿九去鄭州的!”
王森幾乎跳了起來,“好極了!那麼這張火車票便是馮俊國的了!”他把檢到火車票的情況和去火車站調查的經過告訴熊長島。
熊長島眉頭一皺。“他是無聊才學小孩子折紙飛機玩?”
“火車票極小,要折成一隻整齊的紙飛機,需要很大的耐心,所以我肯定他這樣做是有含意的,換言之,紙飛機可能代表凶手,或者整個事件的幕後主持人!”
朱國明道:“他是誰?”
王森又道:“馮俊國十一點到蘇州,由火車站到留園,隻需走半小時,為什麼卻死於淩晨至一點鍾?照說凶手既然知道他回蘇州,又有了約見地點,就該一早去那裏等候,照理該死於淩晨之前!”
朱國明道:“這又是什麼道理?”
“我有個大膽假設,凶手是本城人氏,昨晚他如果不是有約會,便是在家裏吃團年飯,又要等到家人都睡著了,然後才出發,所以去遲了!”王森道:“他這般謹慎,又說明他表麵有個顯赫的身份!”
一直在苦思的熊長島身子忽然一抖,道:“老王,你知道蘇局長叫什麼名字嗎?他單名一個飛字!”
王森幾乎跳了起來:“蘇飛!好聰明的馮俊國,多謝你火車票的啟示!”
朱國明緊張地問道:“咱們現在就行動?”
王森冷靜地道:“不,先跟歐陽處長聯絡一下,等他下命令,咱們回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