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聲點兒!”
小燕子困惑至極,瞪了紫薇一眼,滿心疑惑地說道:
“你為何這般神神秘秘的?你和你爹到底是如何失散的?失散多久啦?”
“我從未見過我爹!我想,我爹也不知這世上有我。”
“啊,怎會如此?難道你爹和你娘成親後就分開了?”
“我爹和我娘從未成過親!”
“啊?難道……你爹和你娘,是……私訂終身?”
“也不完全如此,我外公和外婆當時是知曉的,我猜,他們心底想促成此事,甚至期望其發生!我外公那時在濟南,是個秀才,據說,那日,我爹為避雨,到我家小坐,這一坐,便遇見了我娘,後來小坐變成小住。小住之後,我爹回北京,應允我娘,三個月內,接我娘去北京。然而,我爹的諾言並未兌現,他大抵回到北京,就忘卻了我娘!”
小燕子聽得義憤填膺,雙手叉腰,怒哼一聲說道:“豈有此理!這癡心女子負心漢的故事,真是千古不變!你外公怎不找他去?”
“我外公有自己的傲骨,一氣之下便病故了!我外婆是婦道人家,沒了主意。過了幾年,也離世了!我娘未婚生女,自然不容於親友,心中一直憋著氣,跟誰都不來往,也從不跟我提及我的身世。直至去年,她臨終之際,才將一切告知於我,讓我到北京尋我爹!”
小燕子氣得大聲叫嚷:
“罷了!這樣的爹,你還找他作甚?他若有情有義,怎會讓你娘這般委屈地過一輩子!十八年來對你們母女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就算他會畫幾筆,會作幾首詩,也沒啥了不起!你認了吧!這樣的爹,根本不可饒恕,別找啦!就當他壓根不存在!”
紫薇雙眼濕潤,滿心酸楚,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哽咽地說道:
“可是,我娘愛了他一生,臨終之時,再三囑咐我,定要找到我爹,問他一句:還記得大明湖邊的夏雨荷嗎?”
“你娘太傻啦!他定然不記得了,記得的話,還會不回來嗎?這種話,你無需問了!鬧了半天,你與我還真是一樣命苦,原來你這個夏是隨你娘姓,你爹姓甚,你大概也弄不清楚!”
紫薇瞪著小燕子,用力地點點頭,清晰而堅定地說道:“我清楚得很!他姓‘愛新覺羅’!”
小燕子大吃了一驚,這才驚聲尖叫:
“什麼?愛新覺羅?他是滿人?是皇室?難道是個貝勒?是個親王?”
紫薇指著畫卷上的簽名,說道:
“你可知,寶曆二字意味著什麼?寶是寶親王,曆是弘曆!你總不會不知,咱們萬歲爺名諱是‘弘曆’,在登基以前,是‘寶親王’!”
“什麼?你說什麼?”小燕子一邊大聲呼喊,一邊抓起折扇仔細查看。
紫薇對小燕子深深頷首。
“不錯!倘若我娘的故事屬實,倘若這些墨寶為真……我爹,不是旁人,正是當今聖上。”
小燕子這一驚非同小可,手中的折扇砰地一聲掉落於地。
紫薇急忙拾起扇子,又是吹又是擦,心疼至極。
小燕子瞪著紫薇,看了許久,又砰地一聲,倒在床上。
“天啊!我居然和一個格格,還有一個大小姐,結拜成了姐妹!天啊!”
紫薇趕忙奔過去,捂住她的嘴。
“拜托拜托,莫要叫嚷!小心被人聽到!”
小燕子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對紫薇瞧了又瞧。
“你這個爹……來頭未免太大了,原來你找梁大人,是為了麵見皇上。”
紫薇拚命點頭。
“後來,我知曉他是個貪官,便不再找他了!”
“可是……你這般毫無頭緒,毫無門路,如何能夠進宮?又怎樣能見到他呢?”
“正是呢!所以我毫無辦法,倘若我是隻小燕子,能飛進宮就好了!”
小燕子認真地沉思起來。
“若你進不了宮,就隻能等皇上出宮……”
紫薇大為震動,眼中綻放出光彩。
“皇上出宮?他會出宮?”
“當然!他是最愛出宮的皇帝。”
紫薇望著小燕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整個麵龐都煥發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