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宮飯店。
酒宴已經結束,在虛偽的寒暄中各路要員紛紛回府。在詹姆斯的陪同下,二皇子龍陽回到了居住的臨時寢宮。雖然玉蘭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整個城市幾乎都化作了焦土,二皇子居住的寢宮卻足夠豪華,完全配得上他皇子的身份。這屋子本來是玉蘭城城主的宅邸,被斐尼人破城後便成為了詹姆斯的財產,為了討好二皇子,詹姆斯騰了出來,命人收拾幹淨,以供皇子休息。
命人將大門關上,屋子裏隻剩龍陽和詹姆斯兩個人。
龍陽站在窗戶邊向外望著,背對詹姆斯。詹姆斯看不到龍陽的表情,感覺到有一點壓抑,動也不敢動,直挺挺地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麵,注視著龍陽的後背。
沉默了許久,龍陽驀然轉身,眼神中沒有平時那種隨和雍容,換成了一片肅殺凜冽。在這種眼神的掃視下,詹姆斯身處溫暖的房間卻猶如置身於刺骨的寒風中,趕緊向前走了兩步,以掩飾內心的恐懼。
“龍陽皇子這一天實在辛苦,不如早點休息吧,下官就不多叨擾了。”
龍陽緩緩地坐下,並沒有理會詹姆斯的客套話:“休息?古藍人會休息嗎?龐貝人會休息嗎……我大哥,他會休息嗎?”
三句問話,讓詹姆斯的心戰栗起來,話裏蘊含的內容太豐富了!古藍人會休息嗎?當然不會,他們此時一定在調兵遣將!龐貝人會休息嗎?不會,他們為了在戰爭中和斐尼人競爭、為了更多的好處,此刻正在前線拚殺!最耐人尋味的是最後一句,“我大哥,他會休息嗎?”反複品味這句話,詹姆斯愕然失語,這是斐尼帝國宮廷之爭,二皇子關上門和自己說這句話,意思實在太明顯了,這是在變向地問自己一句話。
“跟老子幹,詹姆斯你願不願意!”
詹姆斯激動地行了一個軍禮,鄭重地道:“古藍人雖然頑抗,卻不是我聯軍對手;龐貝人隻知道拚命搏殺,不如我軍進退有度。二皇子為斐尼帝國憂心憂慮,實乃我帝國之幸!我詹姆斯願追隨二皇子,為斐尼帝國拋灑熱血!”
二皇子龍陽點了點頭,滿意地笑道:“詹姆斯少將的忠心我了解。”
二人相視一笑,心中了然。龍陽知道詹姆斯選擇成為自己的爪牙,那套話裏沒有提到大皇子,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詹姆斯心中更喜,看來皇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在稱呼上將“上校”變為了“少將”,自己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話鋒一轉,龍陽皇子問道:“今天下午咱們見的那個人比想象中的好對付,沒費什麼唇舌就將他勸降了,這倒是出乎我的預料,詹姆斯少將是怎麼看的呢?”
“嗯……”詹姆斯沉吟了一陣,“斐尼軍隊無往不勝,他也是做出了明智的選擇。畢竟性命隻有一條,他也知道不為我軍效力,下場隻有死路一條!隻是我不理解的是,他唯一的要求竟然是要一個獨立的實驗室和取之不盡的材料,這個條件比我預想中的低了太多。”
“從這件事中我們能看出很多問題。”端起高腳杯,龍陽皇子品著斐尼帝國特產的紅葡萄酒,深邃的藍色眼神中流露出得意與驕傲,“古藍帝國根本沒有讓這種頂尖人才得到應有的待遇。在古藍帝國,他隻能研究供官員們使用的玩具罷了;但是在我們斐尼帝國,他將得到最強有力的支持,讓他去研究戰爭機器,去研究那些強到令人絕望的恐怖武器。這是他的夙願,也是懦弱的古藍帝國禁止他做的事。有這個根本矛盾,我們才能鑽了空子,得到這麼有用的人才。我敢說,他足足抵得上我們一個精英騎兵師的威力!詹姆斯上將,你這次做的好啊!”
詹姆斯連連點頭,心下駭然。這個龍陽皇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觀察力、想象力和推理能力卻達到了這麼高的水平,看來傳言皇帝有心傳為於他不是空穴來風,自己這次押寶是押對了。
“古藍人喜歡玩樂,所有的魔法文明都偏於日常應用和娛樂,這實在是對魔法文明的踐踏。魔法是天地間最偉大的力量,怎麼能如此輕慢!相比之下,我斐尼人將之用在軍事之中,就明智的多了。”
聽著龍陽的話,詹姆斯連連點頭:“龍陽殿下說的對。古藍帝國物產豐饒,享樂之風最盛,在戰爭中怎麼是我斐尼人的對手。”
“嗯。”龍陽有點不太高興地悶哼了一聲。對於這個隻知道附和自己,毫無建樹的新手下,龍陽很是不滿。隻是因為詹姆斯即將被提拔為將官,在軍隊體係中有利用之處,這才勉強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