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子!四個!”
公社政府樓裏知青辦的房間傳出一聲大呼,林大保怒瞪雙眼,不服氣的梗起脖子,衝著對麵那人大吼“憑啥!”
他今早上和其他村兒人打聽了,人家村裏就隻有一個兩個,最多就才兩個,憑什麼他們村兒一來就是四個人。
“小點聲,小點聲”
王建國抄著一口別扭的普通話,急的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抬起想堵住說話人的嘴。
“樓上就是領導辦公室,你小點聲行不行。”
林大保才不吃這一套,手一甩背過身,“我就不小聲,就要讓領導也聽聽你們是怎麼做事的。”
就算領導在上麵他也要說,憑什麼比其他村多兩個人,多一個人能理解,畢竟他們村日子是過得比其他村好一些,但也不是讓這麼讓人當傻大個忽悠的吧,上來就是比別人翻了一番,真當他們村兒大米白來的啊!
“大保啊,大保你別鬧,聽我說,先聽我說。”王建國較著勁兒,不管林大保手上怎麼扭,他就是想握住人胳膊,終於他瞅準機會兩手一前一後分別抓住了。
嘴上帶著哄人的語氣:“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這事兒是我辦的不對,沒提前和你商量商量,哥哥給你賠個不是,這樣,我王建國保證以後再也不隨便給你們村兒攬事兒。”似乎嘴上說著還覺不夠,他舉起手對著窗外的天向林大保發誓。
“這是有沒有提前商量的事兒麼?我說的是你憑啥給我們村兒弄四個人過來。”林大保吃軟不吃硬,見王建國指天誓地,倒是沒像之前那麼大吼大叫。
“大保啊,這事兒我也是真沒辦法才弄到你們村兒的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位置也就是給上邊兒人做事兒的,說了好幾次不能再來人了可他們就是不聽啊。
另一個就是你們村兒實在是比周圍幾個村兒都富庶,不僅平地多,還肥!你是不知道,今天交公糧時山裏的好些個村收成不好都沒糧食可交,他們個個又幹又瘦又不敢不來,隻好把唯一點收成帶過來,一整個村都湊不齊幾個口袋。
他們苦巴著臉求情,家裏老人孩子都還餓著肚子能不能少收一點。你看這哪裏還敢收啊,指定還得倒貼一點國家的救濟糧他們才能熬過今年啊。
這,這我哪裏還忍得下心往他們村分人,你幫幫老哥,就這一次,最後一次,下次領導要敢往上繼續報名額,我指定跪下來求他。”
王建國說著說著把自己都說的淚目了。
林大保聽完也心有動容,他今天也看見幾個麵黃肌瘦臉都餓脫了相的老哥兒,確實,他也是地裏刨食兒的,最知道農民的不容易,幹了一年隻要老天爺不給臉啥都沒了。
這麼一解釋,看來還真不是薅他們村兒羊毛,而是沒辦法了。
“那啥,你那裏弄的明白不,其實我剛算了算,我們村咬咬牙還能再加一個。”林大保有些別扭的說到,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連忙補充,“最多這一次,你們領導要再弄人來,我絕對要往上邊兒寫信講一下真實情況的。可不許再像往些年搞‘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