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響午,陽光自然極好,而街上路人自然寥寥無幾。
莫無言揣著銀子走在街上,如果不是那張模樣不錯的臉,倒當真有些像潑皮無賴。
但他並沒有在街上過多徘徊,便找到了目的地-聞聲樓。
麵前是一座木製三隔藤樓,門口“聞聲樓”掛著三大字,並不算華新,甚至還有些老久。明明街上路人少之又少,但這樓裏卻是異常的熱鬧。
少年即聽歡喜,何不聞聲而來?
“這城裏啊,最好的茶館便數那聞聲樓啦,不單價格公道,那菜點可口美味,還經常會請些說書先生來,有時講些皇城舊事,有時也講新聞奇趣,嘖嘖,哪故事說的仿佛活了過來一般…”
聽了來自熱情的路人大娘的介紹與指明後,莫無言便來到了這裏,他摸了摸袋中的銀子,舉步走了進去。
“喲,客官!裏邊請!”一鼠目小童迎了上來,臉上掛著笑。
莫無言拿出幾兩銀子拋給他,笑,“聽聞你這有說書先生,今日可在?“
“在,在!”那小童一見銀子,笑容愈發燦爛,“客官二樓請--!”
“給我來壺好酒。”說罷,莫無言舉步而上。
二樓。
二樓比一樓的人還要多,甚至翻了倍,人們哄笑著,齊齊望著台上說書的白胡老先生。
莫無言找了個無人的位置,隨意的坐下。
酒很快便端上來了,還配了一碟炒花生。莫無言喝著酒,笑著拍了拍臨座拚命伸長脖子往前張望的人,“小哥,現在這這講的是哪出啊?”
那人頭也沒回,“今天講帝姬殿下一脈的事,現在講到帝姬殿下的生母良妃了!”
莫無言聞言挑眉,“看來運氣還不錯。”
“…帝姬殿下和太子同出一母,哪母便是良妃。”那先生晃著頭,悠悠的說了起來。
“良妃呢,父不為官母不為臣,是個吃百家飯的乞兒。無姓,名喚玉良。”
“這玉良啊,可是個妙人,那舞姿,那身段,那模樣,可是連雲中仙也不及。”
莫無言吃著花生,默默的點了點頭,不然怎麼生的出秦九殃這樣的女兒?
“當年先帝才剛滅陳繼位登基,出外遊逸便遇上了她。”
“良妃當年正在茶樓中賣曲兒,那曲兒,哪怕拾得個尾子聽,也要醉上三宿,若聽下了整去,那便要回家拜謝佛祖咯。”
“她當年也正值年少,而先帝青年俊貌,誰能阻止後生的瘋狂?兩人便是從此戀上了。”
“皇帝自然不能久戀紅塵,所以先帝隻留了三四日便要走了,走時自然要帶上良妃,原本想回去後就封後,但耐何出身隻封了個妃,給了閣邸,聽聞還是先帝千爭萬取才得來的。”
“起初,先帝還老往良妃那頭跑,後來個把月便也忘的幹淨了,漸漸冷落下來。”那先生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男人啊,哪有不貪的呢?”
“而良妃倒也不爭,日子還是照樣過。”
“後來便有了帝姬殿下,還是瞞著先帝生下的。聽聞當時一個婆子也沒有,隻有一個年幼愚鈍的小婢,還是在寒冬臘月天。”那先生又猛地灌了口水,摸了摸胡子“這女子要是硬氣起來,可是比男子還厲害。”
“後來千瞞萬瞞,還是被先帝知道了。先帝大喜,又寵起良妃來,黃金,衣裙,掛飾……什麼沒有?!但卻並不賜名於帝姬殿下,讓她日後自己取,隻取了個小名,喚作深。”
“而帝姬殿下從小眉目便精致的緊,比起良妃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性子卻是隨了先帝多些。”
“且極其聰慧,混在一群皇子中絲毫不差,連宮中那些眼高於頂的夫子也喜她至極,先帝更是疼愛不以。”
“帝姬殿下出生的第七個年頭便封了帝姬,開始助帝君著手政務,十一有二時領兵出征,一舉滅下陳國遺孤“安”,當年誰不知道帝姬殿下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