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儂本佳人(1 / 2)

徐文淵隻覺得腦中嗡嗡作響,混亂不堪,有一個聲音炸開來道:“他…她…?唉?她、她是個女子?她竟是個女子?”反反複複,不知道在腦海中響了幾遍,癡癡呆呆,有如泥塑木雕。

鄭衣藍口中仍在囈語連聲,雙手在胸前抓撓,想是布帶勒緊了十分難受,憋了許久終於透出一口氣道:“好悶!!”徐文淵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終於回過神來。

鄭衣藍拚力說出幾個字後,俯身吐出幾口清水,便癱軟在榻,昏迷過去。徐文淵起初神智混亂,閉緊了眼不敢再看,繼而連拍腦袋數下,心道:“該死!該死!你若不是起了褻瀆之心,為何不敢直視?此時此刻有什麼比得上救人要緊!”把心一橫,摸索著解她胸前布帶,隻是雙手發抖,半天才找到結頭,暗自叫聲“失禮”,將鄭衣藍扶起靠在身上,雙手一圈一圈將布條解開,隻覺得她身體軟綿綿地,好像沒有骨頭一般,不知是否解到頭了,伸手一摸,觸手柔滑如玉,已摸到了她脊背肌膚,嚇得雙手一縮,隻覺得一個溫軟的身體倒在自己懷裏,又嚇得雙手一伸,忙扶住她肩頭。

他此刻軟玉溫香在懷,雖然不看不摸,腦中卻不自禁開始胡思亂想,心砰砰直跳,隻好在心中不停背誦道德經,同時手腳不停,將她濕衣除下,把長衫給她穿上,扣她衣扣的時候更是手腳發麻,神智昏亂。

好容易將她放倒在床板上,隻覺得自己也軟綿綿地想跟著倒下去,頭皮一炸,心想:“不可褻瀆了藍弟!”連抽自己兩耳光,衝出門外。

鄭衣藍悠悠醒轉,隻見一人背對自己坐在火堆旁,驚得一坐而起,待認得是徐文淵身影,頓時鬆了口氣。隨即立刻發現自己上身鬆垮垮地穿著長衫,內裏片縷皆無,大驚失色,“啊”地叫了出來。

徐文淵並不回頭,道:“啊,藍……藍弟、衣藍,你醒啦。”

鄭衣藍滿臉通紅,顫聲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你……”她既想問是不是徐文淵救了自己,又想問是不是他幫自己更衣,一時急切,語無倫次起來。

徐文淵背身相對,結結巴巴地道:“是……是我,衣藍,我不知道你……實在對……對不起……”

鄭衣藍恨聲道:“誰讓你多事,你……你這無禮之徒,竟敢輕薄於我!既然被你發現,我……我殺了你!”舉手在徐文淵背後亂打,卻覺得四肢無力,半點勁道也無。徐文淵隻能垂首弓背悶悶挨打,也不敢避開,直到鄭衣藍自己打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方才住手。

徐文淵隻覺得後背雖然火辣辣地,倒也不怎麼疼痛,和自己通紅紫漲的臉皮感覺倒相仿佛,他在女子麵前一向言行端正,不敢有秋毫冒犯,此刻背了這個大黑鍋,雖不是本意,但看也看了,碰也碰了,邪念也不敢說一絲沒有,實在是無地自容,隻好訕訕道:“衣藍,你在水裏這一場惡鬥,損耗太大,我雖然對你不住,你先歇一歇,喘口氣再打。”

鄭衣藍見他身體僵直,耳後微微發紅,不敢回頭看向自己,怒氣減退,倒是羞慚占了上風,怒道:“我問你,你……你可曾看見?”徐文淵道:“看……看見什麼?”鄭衣藍急道:“你若看見什麼,立刻挖了你眼!”徐文淵忙擺手道:“沒……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這個……男女有別,豈敢非禮?你……你放心,我一直閉著眼,背對著你,實在看不見……”鄭衣藍怒道:“你看不見,怎麼知道男女有別?你……你還敢抵賴!”抬起手來又是一頓亂打。徐文淵滿頭大汗,無從置辯,隻好噤聲。

鄭衣藍見自己貼身衣物掛在一根竹竿上,放在火邊烘幹,大是困窘,急道:“你……把它給我!”徐文淵道:“是。”鄭衣藍喝道:“你敢回頭,挖了你眼!”徐文淵又道:“是。”將竹竿背對著伸過去,卻戳中鄭衣藍額頭,隻聽得她“唉喲”一聲,急忙回頭,猛然醒覺,又硬生生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