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仇恨 同類和異類(1 / 3)

我的前半生都被父母決定著,自然從我可惡的名字——邵年開始。我隻是個普通的大四學生,之所以普通,是因為我沒帥氣的臉蛋,沒房,沒車還沒工作;不過我也有不尋常的地方:我還沒談過戀愛……負責的說,我是一個吊絲,至少要一個月以前是這樣的。其實這並不痛苦,隻要承認接受了,一切都跟喝水一樣自然。

從我鑽出教育超市那一天起,已經過了三個月了。那天我從洞口鑽出來,緊緊貼著石板站在那個被撕裂的地表上方,鼓起生平最大勇氣往下跳了下去……

果然,超市裏那群冷血的人害得我摔斷了右腿,應該是小腿骨折加上肌肉拉傷,不過我沒有回頭求他們讓我回去,因為我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們被嚇得太慘了,以至於失去了人性中好的那些東西,比如拔刀相助什麼的……不過我覺得問題的根本是我已經被他們看成了怪物,而誰又會救一個可能威脅到自己的怪物呢?所以我強忍著小腿的劇烈痛疼,用左腳勉強支撐起整個身體,顫抖著蹦到了一個樹下,我身上的汗已浸濕了整件T恤,折騰了近一個小時後,終於蹦到了這兒。

那晚我是在這顆樹下睡著的。我當然還是睡得著,因為人在越怕睡著的時候越睡得越快……

夢變得不一樣了,夢裏我的腳沒有了痛疼感,周圍的一切也都是災難前一樣的完好如初,我走在學校的某個地方,我好像四年的時間都沒有來過這裏啊,但又覺得自己清楚地知道這兒是學校裏的某個地方。

走著走著,我發現自己來到一顆樹下,不,準確的說,就是我躺著的這顆樹下。另一個‘我’,或者說就是我就躺在那,一動不動。漸漸的有些許微風吹到那個“我”的臉上,頭發被撫開了一些,我看到自己嘴角下緊緊咬著的牙齒,地上的那個“我”連睡覺也還在強忍著疼痛。突然間,感覺到一絲難過之意,而就在這時,遠處黑暗的路邊竟傳來了幾聲低沉的惡吼,像是在咆哮,那聲音低沉得讓人發麻!我看見三個物體朝著地上的自己爬行過來,越來越近了……

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那是三個人啊,但是,不!那是三個傾斜著從地上爬過來的怪物!它們四肢極細,跟吸毒的一樣,而且看得出有明顯的傷口,以至於那些黏黏的血漬粘在在手和腳上在月光下反射出銀色的亮光,讓人作嘔;它們的頭發十分少,簡直就像禿頭或者三毛一樣,隻是它們的那些毛發很長,長到能夠拖到地麵。這三個家夥環繞著睡在地上的我的身邊爬行著,像極了饑餓的狼群準備撕咬受傷的獵物.

而我隻能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辦法。我拚命地喊,想叫醒自己,可是根本沒有一點作用,生死關頭,我發現自己眼角已經濕了……

作為一個男生,我從初中開始就沒有再流過眼淚,然而這一次,我為自己哭了……

地上的我醒了過來。撕裂的路麵上沒有任何人,我眯著眼朝超市的方向看了看,他們還有人拿著救急手電照著超市門口,也許是在防範有人偷偷地進去吧。一陣微風吹到我臉上,突然覺得眼角有些冰涼,抬起手來用手背蹭了一下,濕濕的,我猜想會不會是眼淚?又舔了舔手背,果然,是我哭了,可為什麼會哭?實在想不起來,隻好作罷。

這外麵確實很冷,夜晚的氣溫低到難以描述,如果不離開這裏,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會被凍死的!因為怕疼,我用手輕輕拖著右腳,想要慢慢地試著挪動一下,看看情況有沒有好些。可結果卻完全出乎我的預料,不是加重了,而是奇跡般的好了許多,根本不需要用手拖著,伸展了幾下之後,我決定站起來走走,雖然還是有些疼,但是比起白天剛摔斷的時候好了太多……

幾乎就在暗自覺得神奇的同時,我開始覺得後怕了,因為我猜想難道自己在這個樹下睡了幾個月麼?如果不是,腿又為什麼恢複得這麼快?而且還是自然恢複的,我實在是不敢相信……事實證明,這不是幻覺,那天晚上我的腿就這麼快恢複了,隻是當時的我不知道而已。

逃出學校的過程是艱難的,一路上被碎石板壓得血肉模糊的人數不勝數,低沉的哀嚎聲和奇奇怪怪的聲音沒有間斷過,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裏的,或許隻是放空大腦機械的邁著步子……

逃出學校後,我嚇傻了,原來不止是這裏,所有的建築都是朝著同一個角度的傾斜著立在那裏,想想自己真是單純,竟以為外麵還會有完整的世界……嘴上默默喊著:“法克…法克…法克……”。

看著這些街道,我大腦裏第一個念想就是我的父母,對啊,他們怎麼樣了,為什麼這麼多天被嚇得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他們一定很擔心我,草!

走著走著,已經來到路邊一家快被壓扁的便利店旁,地上散落了一些商品,我隨手撿了一灌雪花啤酒,“噗”,打開之後直接灌了兩大口,然後一屁股坐在原來的城市之光大廈樓下的廣場的石凳上,看著這一切……我盡力地控製自己穩定下來去思考,因為我到現在沒有看到一個可以像我一樣,能夠直立著走在在這個可惡的世界上的人,所以我立即反應出來,會不會是基因遺傳的問題,我的基因有問題?那麼,我父母會不會也有這樣的能力或者說……而他現在又會不會跟我一樣被當做怪物孤零零地走在街上呢?

想著想著,感覺胸口間一陣陣的絞痛襲來,沒有任何征兆,隻是覺得很疼,越來越疼,疼到讓我嚐到了人生中的第二次暈倒……

“喂,喂”

“你今天還不醒來又沒有漢堡吃了……”

感覺這幾句話在夢裏聽到了很多次。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艱難地睜開了眼皮……

“你醒啦!?”

我挪動脖子環視了四周一圈,發現自己竟然蓋著一張粉色的印滿hollow-kitty的被子!不過這床睡著確實比那個可惡的超市和那顆奇怪的樹下麵都要讓人舒服,而眼前的這個房間還蠻幹淨的,雖然房頂上有幾條細小的裂痕,但是房裏基本看不到灰塵,十分的幹淨。

沒錯,這是個女孩子的房間。我扭頭一看,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女生,不,是坐著一個很整潔的女生,因為從這個房間到她這個人都讓我覺得隻有“整潔”這兩個字能夠形容。

老實說,我以前雖然很在意女神對自己的看法,可我也清楚地知道:女神根本不會對我有任何看法,換句話說,她們根本不會看我……所以我看這樣的女生時絕對不顧超過10秒,因為我覺得這類女生完全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