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四十、龍鳳成雙(2 / 2)

原來如此!

嬪妃的性命原本就如朝露,倒也怪不得哥哥。

我隻是哭泣,兄長束手無策,隻安慰我道:“理王是謙謙君子,定然不會難為你,至於孩子,隻要他日他聽話懂事,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謙謙君子,我幾乎要仰天大笑,什麼樣的君子會逼母反兄,這帝王之家,居然也會有君子出現麼?

兄長無視我嘲弄的神情,繼續道:“其實若不是你入宮,早就是理王王妃了。”

我心中猛地一窒,本以為早就忘卻的情愫被兄長突然扔到眼前:“那時候理王得知你是女兒身,等不及第二日就派人上門提親,父親也是快慰,以為你得配佳婿。誰知道世事難料……”

是麼?我曾經有過女扮男裝,和兄長一起騎射的經曆麼,曾經和理王一較騎術,卻輸與他後不甘心的捉弄麼,那個卓然不群的皇子,曾經和我一起攜手桃花,並肩觀潮?他不嫌我粗魯放肆,也不管我任性刁蠻,他說,人生有真性情足矣。

足矣,隻是咫尺天涯。

兄長看著我錯亂無神的樣子,有些慌亂:“要不是太後咄咄逼人,非要追究我陣前娶妻的大罪,不然就要我讓位與納蘭家的紈絝,我也不會提著腦袋與理王鬧騰。”

我從嘴角邊擠出一絲笑容:“不知嫂嫂何等的天姿國色,讓兄長如此沉淪?”

哥哥摸了摸腦袋:“倒也不是貪得她的美貌。”眼角的一絲幸福早就出賣了他的內心。

我長籲一口氣:“既非以色事人,定然是位奇女子了。”

哥哥提起嫂嫂就是傻笑:“奇女子也是當不得。倒是和你從前一樣,一腦袋的鬼機靈。我去攻打她的國家,她來暗殺我,結果給我擒了。她耍賴要和我鬥智,出了一個和你當年一樣的賭局,你可還記得?”

我想起少年的莽撞也是好笑:“是和你賭天下的人數還是草原的牛羊成單成雙?”

哥哥得意道:“是賭牛羊。她還用自己做了賭注。我說賭雙,不過沒清點清楚前賭注不能離桌,沒個十年八年也點不清楚,結果她隻好嫁給我了。”

當年那個同樣破我賭題的人卻沒有娶我。

哥哥大概想起我的處境不該和我說這個:“可要叫人抱孩子進來給你看看?”

我是求之不得。兩個孩子一起都送了來,光明兒竟然已經會說幾個字!我驚喜非凡,抱著他一個勁兒的讓他喊我,可惜離開的太久,孩子有些認生,掙紮著要回嬤嬤的懷裏,並不理我。

哥哥不敢抱軟糯如棉的嬰兒,隻湊在奶娘跟前大發議論:“這孩子長得很不錯,很有我的風範。”

我一愣神,他尷尬笑笑:“我們是兄妹,總有點相似吧。”

原來我的身世,還是秘密。

兄長問我:“這孩子給取個什麼名兒?你看叫得勝可好?”

我皺眉:“這孩子救了我的命呢。還是叫濟德吧。”

哥哥不滿意:“這分明是和尚名字,叫不得叫不得。”

孩子來時大娘和娘親也跟著來了,聽我們的對話,合屋的人都笑彎了腰,兄長有些惱怒:“有什麼好笑的?起名字亮堂就好。”

大娘捂著肚子道:“好好一個女孩兒,你們不取花啊紅啊也就罷了,如何都是這些虎氣的名字?”

“女孩兒?”我和兄長真是麵麵相覷。

兄長著急分辨道:“我一個武人,哪裏看得來這個?妹子你當娘的,怎麼也不知道?”

我抱了孩子仔細端詳:“禦醫說脈象壯旺,都以為是男孩呢。”

小小的孩兒出生不過幾天,還看不出樣貌好壞,卻已經白胖可愛,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也不怕人,轉過來轉過去,把我的心都轉得酥軟了。

娘親笑道:“這孩子和胭脂出生時一模一樣。那時候公子還說要等她長大了當老婆,這麼快就忘了?”

哥哥漲紅了臉:“我哪裏說過?我還有事,明日再來看你。”逃也似的走了。

大娘含著笑:“如今你身子也爽利了些。孩子都在跟前,再不分開了。”

我低下頭,看著懷中靈動如畫的孩兒,還有即將長大的光明,前麵的路,還不知如何去走。

大娘和娘親日日陪伴著我照顧孩兒,我一心撲上孩兒身上,也就不去想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