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丹心舒國難(6)(2 / 2)

程煙蘿看也不看一眼,伸手推開,氣呼呼的道:“我和王大哥好心好意請你到我家做客,為什麼你們卻把王大哥抓起來。”

衛扶風道:“那人是瓦剌人的大官,瓦剌人一直…”衛扶風說了一半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小姑娘是不是瓦剌人,便道:“你是漢人嗎?”

程煙蘿橫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

衛扶風心想世上哪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的,定是這小姑娘不肯說罷了,或者說她就是瓦剌人,看我們如此恨瓦剌人,不敢對我直說,便道:“阿蘿妹子,就算你是瓦剌人也沒關係,你還那麼小,並不像那些瓦剌人一樣壞。”

程煙蘿道:“我怎麼知道我是不是瓦剌人,姐姐也從來沒給我說過。不過我現在卻想做瓦剌人了,你們這些漢人太壞了。”程煙蘿說罷想了片刻又道:“除了朱大哥。”

衛扶風慘然道:“那是你沒見過壞的瓦剌人,我父母便是讓瓦剌人害死的。”

程煙蘿道:“我的父母是你們漢人害死的。”其實她父母在她四歲之時便不知去了何處,之後她便和大她五歲的姐姐相依為命,現今六年多過去了,她對父母已沒了什麼印象,隻是這時候和衛扶風爭論瓦剌人和漢人好壞之爭,不想示弱,便說自己的父母被漢人害死。

衛扶風一聽自然不知她在說謊,是以也不敢爭論此事,隻得道:“那你怎麼才願意吃東西。”

程煙蘿抬起頭來,一雙明眸哭的通紅,眼裏布滿了血絲,柔聲道:“你放了王大哥,我就吃東西。”

衛扶風道:“這事我說了不算。”

程煙蘿又嘟起小嘴道:“那我也不會吃飯。”

衛扶風本來是少爺脾氣,原先在家的時候,生氣的時候也經常不吃東西,那時他母親孫子淵便拿了自己最愛的西湖醋魚來勸自己吃飯,母親柔聲細語,醋魚香氣撲鼻,他便再也顧不得什麼生不生氣,便大快朵頤起來。想起母親的音容笑貌,不由長歎一聲,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程煙蘿見衛扶風哭了,問道:“你為什麼也哭了。”

衛扶風不回答她,隻柔聲道:“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他想自己像母親一樣柔聲細語的拿著程煙蘿最愛吃的東西,必定能哄得她開心。

程煙蘿歎口氣,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

衛扶風忽然想起自己哭過之後,母親便端著水盆來給自己洗臉,便起身去舀了一盆水,拿了棉布回來,將棉布放在水裏,拿出之後擰了擰疊好,怕她再推開自己,先看了她一眼,程煙蘿卻抿著嘴點了點頭,衛扶風十分高興,便拿著濕布向程煙蘿臉上擦去,卻沒想到這棉布剛一碰到程煙蘿臉上,程煙蘿便嬌叱一聲躲開,道:“好涼。”

衛扶風一聽頓時愧疚萬分,心想母親原先也是用熱水給自己洗臉,隻是自己第一次照顧過別人,哪能記得熱水涼水之事,這時正是初冬時節,井水甚涼,程煙蘿的皮膚又是十分嬌嫩,那濕布隻是碰了她臉一下,便已經將臉凍的通紅,衛扶風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再去換熱水。”程煙蘿別過臉去並不理他,他也不多說便向後院走去。

衛扶風走了兩步,又訕訕的走了回來,低頭對程煙蘿道:“熱水怎麼燒?”

程煙蘿“撲哧”一聲破涕為笑,道:“你這麼大的人,怎麼會連燒水都不會。”程煙蘿並不知道她和姐姐生活時都時常做的家務,衛扶風別說做了,就連見也沒見過。

衛扶風見程煙蘿眼睛彎成月牙,臉頰泛著微紅恍若嬌花綻放,兩枚酒窩就如花蕊一般藏在花瓣中間,好看之極,也笑道:“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程煙蘿道:“遇到你這樣的傻子,不想笑也得笑了。”

衛扶風微微一笑,不以為杵,隻道:“阿蘿姑娘,我自小有人伺候,這些粗活自是不會,不過今後我也是孑然一身,還望姑娘指教一二。”他說這話倒也不是言過其實,衛扶風就算這時回到那衛家莊,就算不讓他做那莊主,也還是個少爺,但是昨晚離開之時就暗下決心,不報父母之仇,絕不回衛家莊過安逸日子。

程煙蘿學著衛扶風的口氣道:“指教指教倒是無妨,但本姑娘也得請教你一事。”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一雙纖細的玉手捂著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