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唇角,這男人不是愛笑的那種,也不是愛放聲大笑的,估計是大老板當久了,在客戶和下屬麵前得保持威嚴又神秘的形像,所以漸漸地不知笑為何物了。
“你同事沒有為難你吧?”
“也要有那個本事,不是嗎?”我笑得猖獗。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你一向是很自我的人。”
“這算是誇獎還是貶損?”
“誇獎,百分百。”
我微哼,“不過我仍是感謝你撥冗為替我撐腰。”
“我不喜歡你受欺負。”
“我當然不會讓別人欺負,不過,欺負我最多的卻是你。”
“……對不起……”他難得愧疚。
我聳聳肩,“對了,一直沒問過你,既然當初一心想替你弟弟報仇,為什麼在雷向陽死後那麼多年才來找上我?”
他沉默了一會,“那時候我正忙著在A城建立分公司。”
原來如此,風華是近幾年冒出來的獨資企業,當時在A城還曾轟動一時,如今發展勢頭漸漸蓋過本地的部份老字號的企業,與夏家,王家,還有另一間外資公司並駕齊驅。想要在短短幾年年做出如此成就,可以想像工作的繁忙程度。
“為什麼你會認為雷向陽是我害死的呢?”我一直沒有想通過呀。
他低下頭去,以至於我看不到他的神色,“……是我太武斷了,連事情真相都沒去查就定了你的罪。”
怪不得呢。
菜端了上來,我拿起消過毒的筷子開始吃起飯來,風華的菜式真心不錯的,也不輸給家裏的廚師了。再來肚子也確實餓了,我大快剁荑飛卷雲湧,很快就吃了一碗飯,在我盛第二碗飯時,忽然發現坐在對麵的雷瀛浩卻並不吃飯,隻怔怔地望著我。
“怎麼了你?”我望了他還未動過的飯碗,“肚子還不餓,還是我點的菜不好吃?”
這兩菜一湯全是我按自己喜好點的呢。都沒有問過他是否愛吃。
他搖頭,“漫濃……”
“你怎麼了?”他的聲音好奇怪,似乎還帶著顫抖。
他欲言又止的,“漫濃,我愛你。”
我翻翻白眼,“我已經嫁給了,所以沒必要再說這些甜言蜜語哄騙我了。”小說上總是說“我愛你”有著神奇的作用,可以把悲哀,不安,不滿,憤怒,難受等等一切不良情緒都終結化解掉。可是,我個人卻覺得這三個字也沒什麼好神奇的,雷瀛浩不止一次說他愛我了,我卻沒什麼太大的化應,我個人覺得,愛並不重要,婚姻當中大家能夠相處融洽就足夠了,非要講什麼愛呀情的,累不累呀!
“漫濃,你聽我說。”他無耐一笑,很快又重整了麵孔,“漫濃,以前的事,你可以去釋懷嗎?”
我挑眉,“釋懷?釋什麼懷?”
他欲言又止的,“我能感覺出來,這陣子你過的很快樂,我以為,你已經真正原諒我了。”
“呃,與你說實話,在我得知自己能做媽媽的那一刻,我已經不再恨你了。真的。”我隻差沒舉起雙手保證了,“我一直遺憾自己這一輩子不可能再做母親了,可沒想到,老天還是那麼眷顧我,關上所有的窗戶,又替我打開另一扇窗戶。你可知道,當時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時是多麼的震驚和狂喜?”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就沒有怪過我嗎?怪過向陽?畢竟,是他害你無法生育。”
我苦笑,“肯定怪過的,連紮小人都幹過。可是,就算那樣也無法讓我重做母親。並且,我討厭再對已經退出我生命的人怨恨。”雖然會有憋屈,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鬥不過,也隻能故作瀟灑地躲開,把這人列為自己的拒絕往來戶。
師娘也曾說我這樣的性子,不會吃虧,但太過自我的性子,估計不會有男人真心接受我。雷向陽之後,我又交往過幾個男友,大都無疾而終,一來是工作比較忙,無法全心投入去經營戀愛,二來受過傷害的心早已不信任愛情,也不再信任男人,抱著玩玩的姿態,也難怪會被甩。
最終讓我有了所屬的對像是肖景輝,與他上過床,也曾論及婚嫁,這男人卻當著我的麵劈腿,並且還與我的死對頭趙凱麗一起打擊我,刺激我。
尤其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太多了,那種太過黑暗的回憶讓我無論如何都不願再去多想,甩了甩頭,我望著雷瀛浩,淡淡地道:“不談以前的事了,吃飯。”
又吃了幾口飯,發現他仍是不肯動筷子,不由訥悶了,“你到底怎麼了?”我放下筷子,“又有什麼難言之癮?”
他垂下眼瞼,苦笑,“我到現在才忽然發現,你從來沒有說過愛我的話。漫濃,你愛我嗎?”
我還真被問住了,“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麼?”還有,他以前不是還對我說隻要他愛我就成了,我愛不愛他都所謂的。
他再度苦笑,“有你在的日子裏,我完全是活在天堂,可是,我又很貪心,以前找到你後,我隻要你能乖乖呆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可是漸漸的,我又不那麼滿足了,我想看到你對我笑,對我露出你最真實的自已,如今,我更貪心了,我居然又妄想貪圖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