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屋頂上,曾經被雨水洗刷過很多次,因為雨水的洗刷,留下汙漬,而因為雨水的又一次洗刷,把原本的汙漬洗刷幹淨,而留下了新的痕跡。
舊的與新的相互重疊,髒的與幹淨的一次次的洗刷,而留下了獨特的,斑駁的痕跡。隻是著眼於小部分的話,那隻是一塊塊黑色汙漬而已,可如果,是居高臨下的,從高往低的,將所有的事物都盡收眼底的話,又如何呢?
而當徐言站在那個地方的時候,他眼前所見的,卻是一個由汙漬,在白色的天台之上組成的,星的圖案。
——在你心中。
——其實是在你星中。
就想康金盛所說的那樣,他所得到的提示,隻是因為他仿佛得到了那個提示一樣。而徐言看到了康金盛的掌心的那一瞬間,他似乎也得到了某種暗示。
而仿佛在作畫時候的靈感那一瞬間的迸發,他抓住了這一靈感,而將這個謎題破解了。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很奇妙的經曆。
因為他是警察,而警察,是從來不會用所謂的靈感來破案的。
他們需要的,是靈感的迸發,是一個契機,一個可能。但最後,證明這個契機與這個可能的,卻是證據。
可這個靈感來源,卻沒有任何證據。仿佛是一團火焰徒然之間在空地上迸發,而空地上沒有柴火,沒有酒精,沒有柴油——而火焰燃燒之後,卻什麼都沒有剩下。
——仿佛是神明在他的耳邊低語一樣。
這種感覺,並非神聖,而是可怕……
他們原本隻是到了一個讓人覺得可怕的遊戲之中而已,可現在,卻似乎涉及到了一個讓人更加不寒而栗的領域之中。
徐言的脊背上,徒然之間出現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寒意。
——他原本應該把這句話說出來的,可到最後,他卻已經什麼都沒有說。
他保持了一種適當的緘默。
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一點憑據都沒有的話,他會被當做如康金盛隻流的人。現在康金盛對於很多來說,與其說是敵人,更像是一個不得不帶著的通關道具一樣。
在一個遊戲之中,這樣重要的道具,是無法丟棄的。
更何況,康金盛的心裏,還懷揣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他現在還沒有說出口。
康金盛聰明嗎?
他顯然不算聰明。
可這樣的一個不聰明的人,要從這個地方走出去,單單依靠他一個人是不夠的。他需要別人的幫助。
——如果他說出了那個秘密,以林涵的性格,恐怕是不會帶上他的。
——這樣的一個人,在這個地方,仿佛是累贅一樣。
所以康金盛這樣一個不聰明的人,卻做了一件聰明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不說出自己的秘密,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這群人,都要帶著他。
……
徐言從單間上麵跳下來。走到了人群中間。
所有人都看著他。
然後,他說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