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子,上好的通衫子,把合把合啊?”一個瘦弱的中年男子,捧著一個小木箱迎上來。
李盧也隨老李頭學過一些唇典切口(黑話),聽得懂他說的意思:朋友,上好的衣服,看看嘛?本來,李盧急於尋找胎陰玉不想去搭理他,可張嵐煙卻好奇地湊了過去。
“豆兒(姑娘),把合把合啊?”中年男子把小木箱伸到張嵐煙麵前。
張嵐煙剛欲打開箱子觀看,李盧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對男子說:“你說什麼?我們是正經人,聽不懂。”
男子先是一楞,隨即眼珠一轉,“嘿嘿,正經人也可看看我這好東西。我這也是正經貨啊。”說著話,他把箱子放到地上,慢慢打開。
李盧拉著張嵐煙下意識地往一邊一退,擔心他使什麼花招。不過,李盧好像是多心了,男子從箱中取出一樣褐色的物件。
張嵐煙隻掃了一眼,大驚失色:“人皮!”
“姑娘哪裏話,豈不要害了我,我本是正經的生意人,怎麼會買人皮呢!”中年男子有點驚慌,示意張嵐煙小聲說話。
李盧上前,仔細看看了,確實不是人皮,倒像是一件衣服,不過上麵卻無針線痕跡。
“兩位客官,此乃‘無縫天衣’,不知可曾聽過?”中年男子見,兩人並不識得,有意賣弄。
“雖說此物未有見過,可‘無縫天衣’倒也有所耳聞。”李盧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中年男子立刻滿臉堆歡,“客官也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能人之輩!自然是識得此寶物的。據說,上界仙人所著之衣,皆不用針線,渾然天成。古有牛郎竊織女仙衣以成就千古奇緣。”說著,他掃了一眼兩人,接著說,“我這件‘無縫天衣’係祖傳之物,普天之下絕無二件。兩位若是有意,價格可以商量。”
聽說是上界仙人穿的衣服,張嵐煙很好奇,伸手輕輕摸了摸箱子裏的天衣。那天衣之上居然還有溫度,張嵐煙大吃一驚。
李盧心裏早有方便,見那“天衣”微微一動,就知有變,一拽張嵐煙的胳膊,“小心了!”
張嵐煙嚇得忙將手一縮。那天衣霎時間活了一樣,翻卷上來,要裹她的手。李盧抬起一腳踢翻了小木箱子。天衣落到地上,一拱一拱地朝兩人爬來。那中年男子隻在一旁竊竊地陰笑。
李盧又氣又惱,卻也不敢輕易接觸地上的天衣,隻是拉著張嵐煙一步步後退。中年男子詭異地吹了個響哨。天衣“嗖”的一聲從地上彈起來,翻卷著逼向兩人。
“哪來的狂徒,如此大膽!”一隻粗壯的大手一把捏住天衣的一角。天衣立刻翻卷起來,朝大手裹去。大手速如疾風,還未等它裹上來,用力一甩,將它摔到地上。
“綁下了!”聲如洪鍾。李盧循聲看去,一位黑大漢立在眼前:身穿黑色箭衣,中有一塊暗紅色圓補子,上麵一個金色“捕”字,腳上快靴,頭上包一塊黑頭巾,腰裏掛一把鬼頭刀,滿臉凶煞,不怒自威。
話音剛落,後麵有兩個黑衣黑褲,包黑巾穿黑鞋的漢子將中年男子反手綁住。中年男子驚慌失措,一個勁地嚷著“饒命”。此時,地上的天衣癱軟著,一動不動,全無有了方才的氣勢,依舊如死物一般。
“好個大膽的賊人,敢壞了陰陽城的規矩!”黑大漢用鬼頭刀把天衣挑進地上的小木箱,又把箱子遞給了押著中年男子的漢子。“帶回去發落。”黑大漢一擺手,兩個漢子押著中年男子往城的深處走去。
黑大漢轉身也要走,李盧忙上前留住,“恩公,多謝搭救!”
“職責所在,不必如此。”黑大漢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對了,兩位來陰陽城是想買什麼嗎?”
“我們是來找胎陰玉的。”由於剛才黑大漢救了他們,所以李盧對他毫無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