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荒洞遇險(1 / 2)

靈隱界極西之處,界山深處,一隻白色的巨龍突然騰空而起,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北方。

“這……這怎麼可能,”那巨龍身型龐大,即使龍身盤疊也遮蔽了大半個天空,隻是那巨龍此時的賣相卻是好不淒慘,一身巨大的龍鱗片片龜裂,沒有一片是完好的,頭上的龍角也生生被人折斷了一根,一顆顆足有磨盤大小的龍血自鱗片下滲出,像炮彈一般轟入下方的山穀。

山穀四周,入目一片血紅,血紅的樹,血紅的花,血紅的果,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極淡的血霧。“罷了罷了,我依靠著界山之力殘活至今,如今身為此界守界人,如是大師兄重新出世,我就是拚上這身殘軀不要也要把他重新鎮壓。隻是當年以師父魂力為火,鍛兩位師兄的金身為鎖布下的封印卻是如何出現了鬆動?”

極東處,那無垠的虛海深處傳來兩個聲音。

“三師弟,俺老豬餓了,你說大師兄化頓齋飯怎麼去了那麼久啊?”

“師兄所言極是。”

“哎,三師弟,你有沒有見著師父啊?我好像許久未曾見著他了。”

“師兄所言極是。”

“三師弟……你能不能說句別的?”

一陣沉默過後。

“大師兄,師父被妖怪抓走啦!二師兄,師父被妖怪抓走啦!大師兄,師父和二師兄都被妖怪抓走啦!”

“去去去,俺老豬不是在這嗎,你瞎喊什麼?不過俺老豬剛才好像發現了大師兄在哪兒了,俺怪想大師兄的,不如俺們一起去見一見大師兄?”

“師兄所言極是。”

說著,隻見那虛海之中晃晃悠悠地飛出一物,待仔細看去,隻見的那物卻是個殘破的釘鈀,那頂端的鈀齒都斷了幾根,整個鈀柄像是被人生生折斷了一般,自斷口處胡亂續著一根斷了的寶杖。

那怪模怪樣的釘鈀就這麼浮浮沉沉地自虛海中晃悠出來,飛向北方。

靈隱界中央,一處極為詭異的地方。哪怕豔陽高照,那地方也照不進半死光亮,時不時的還有一兩聲淒厲陰沉的聲音傳出,猶如鬼魅的低語。

那地方不是別處,正是五絕之一的鬼蜮。鬼蜮無人可及的深處,盤腿坐著一個相貌頗為年輕的僧人,那僧人雙目緊閉,寶相莊嚴,雖然一身袈裟早已破爛不堪卻比尋常寺廟中的佛陀金身更能引人膜拜。隻是僧人早已氣息全無,儼然已經坐化於此。

如果孫侯在這,必然會大吃一驚,因為那僧人的相貌和卻是與“金纏指”金大仙何其相似。

數不盡的怨魂圍在這僧人屍身的周圍,時不時地幻化出一張張或哀或怨,或喜或怒的詭異麵容。

這屍身對那些怨魂而言竟像是有著無上的吸引力一般,讓這天底下的怨魂都被吸引而來,生生在這靈隱界的中央形成了一個鬼蜮。

那些圍著僧人打轉的怨魂時不時地發出一聲淒苦叫聲,像是一個個饑腸轆轆的老餮,麵對一頓絕食美味卻因種種原由,隻能看著聞著香味卻不能吃上半口。

就在此時,那早已圓寂多年的僧人卻猛地睜開閉合的雙目,那空洞的眼眶之中騰地冒出兩道鬼火,一身破舊的袈裟無風自動,一輪佛光在腦後漸漸顯現,隻是那佛光卻是由陰慘慘的綠色鬼火構成!

那僧人開口誦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引得四周的無盡怨魂跟著也嘶吼了起來。

“阿……彌……陀……佛……”

那原本莊嚴的佛號自這等鬼物口出誦出,自是陰陽怪氣,鬼氣森森。

頓時陰風四起,猶如百鬼夜哭。

北荒之地,那鎮鎖著魔軀的荒洞之內。隨著鬼蜮裏那詭異屍身的佛號誦出,一根根鎖鏈發出鏘鏘巨響,驀地金光大作。

孫侯此時才注意到,與其說是那魔猴拄著那齊胸短棒,不如說是那短棒牢牢地吸附著那魔猴的手,不讓他掙脫。

隨著洞內金光四起,那短棒像是在吸附著洞內的鎖鏈一般,讓鎖鏈收地更緊了些。

那魔猴的臉上露出微不可察的一絲痛苦神色,原本已經微微睜到了一半的眼睛終是又閉合了上去。

孫侯被金光一照,體內似乎憑空生出了一股氣力,怪叫一聲,就撐著早已酸軟無力的身體站了起來,沿著來路就是一陣狂奔。

此時的孫侯心中一陣陣念頭湧起,洞中被鎮鎖著的猴子和神話傳說中的鬥戰聖佛是何其的相似,雖不知道成佛了的齊天大聖為何是如此凶魔摸樣。

但是孫侯卻知道這魔猴哪怕被鎖著,隨便吹口氣也能把自己吹成飛灰。

不知道為什麼,麵對那魔猴之時,孫侯總是有一種李鬼遇到了李逵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綽號是“孫猴子”的緣故?孫侯也來不及多想,隻是咬牙狂奔,他心裏又無端地冒起那個揮之不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