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漏壺催銀箭(1 / 2)

“幹嗎走得這麼急,全真派的高手。”郭破虜再次轉過回廊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含著揶揄叫住了他。轉過頭來,隻看見一身淺藍色裙衣的黃蓉,隔著郭府的竹林向他招手。“震一、屯三、頤五、複七、”黃蓉點著竹林裏的石燈,邊數邊行,走到林子裏最長的一根竹子底下時,她縱身一躍,一路點著竹枝跳出了竹林。郭府中間的青竹林是按著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造的,整個府裏能夠這樣橫穿竹林的,目前也隻有黃蓉一人。

“我可不是全真派的高手。”郭破虜說:“姐夫又沒教我劍訣,我隻是看會了招式,又怎能說是學會了那招“劍滿乾坤”。”說到這裏,郭破虜歎了一口氣,“郭靖父親常說全真派的武功是玄門正宗,博大精深。今日親眼見了,才知道王重陽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想起當年他憑借一柄長劍打敗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的英雄風采,雖然事過多年仍然讓人思之神往。”

“雖然事過多年仍然讓人大做文章。”黃蓉看著郭破虜,嘴角邊扯出一絲淡然的微笑。戲謔的眼神裏漸漸地多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溫柔,“破虜呀,你要想學劍法,明言向我求教,我又怎會不教你,你在我麵前耍弄這些小聰明又有什麼用處。”

“你若教我自然勝過姐夫十倍,隻是破虜緣淺一直得不到蓉兒媽媽的指點。”郭破虜聽他肯教自己武功不由大喜,趕緊敲釘粘角鑿實她教武功的允諾。

黃蓉聽他說罷,抿嘴一笑:“你一直心裏暗暗記恨著我,是不是?”

“哪有,隻是常可惜自己學不到桃花島的精妙武功。”郭破虜畢竟年少麵嫩,被她說穿不由臉上一紅。

“仔細看著,你外公黃藥師的這記劍法怎麼不如全真派的劍滿乾坤了。”黃蓉口裏輕聲俏語,劍法卻大是淩厲。她伸手從郭破虜懷中拉出“斬鐵劍”來,忽的一記“漏壺催銀箭”繞過前方青竹插在假山之上。

“這把劍怎麼這麼重。我若不運內力便幾乎使不動了。”黃蓉抖了抖沉重的“斬鐵劍”,神色頗為不滿。

被她忽然從懷中取出武器時,郭破虜的心嚇得砰砰的跳,當時隻是想:還好她剛才沒有摸到霍大哥送我的“照膽劍”,否則的話卻不好解釋了。他怕黃蓉還要查看自己的武器,於是,搶先一步從懷中掏出“伏魔杖”給黃蓉說:“這是郭靖父親給我的伏魔杖。這武器笨重,又容易被朱三哥的判官筆克製,卻不知郭靖父親為什麼總要逼我苦練這些笨重無用的武器。”

“這武器對付高手雖然吃力,但是你想,若是用在人馬叢雜的戰陣中,卻又如何。”黃蓉不接他遞過來的伏魔杖,卻從地上撿起了一支風起時被刮斷的柳枝,向空中虛點了一下。“你父親想把你培養成一個帶得兵、上得陣的將軍,你莫辜負了他。”

郭破虜心不在焉的點頭稱是。然後問道:“全真派的劍滿乾坤是從偏而正,而蓉兒媽媽你剛才教我的那招劍法的走勢恰恰相反,看起來卻是由正而偏。我看這招劍法的精髓就在劍勢由直變曲的那一瞬間。”

黃蓉說道:“行啦,你能說出這番話,足證你對這招“漏壺催銀箭”領悟已多。剩下的自己慢慢苦練即可。”

黃蓉教罷郭破虜武功後,出府檢查襄陽城防,午後她回府休息,飲罷一杯茶。郭破虜進來稟報:已學會那招“漏壺催銀箭”了。於是,兩人走到剛才教招時竹林的邊緣,黃蓉劍交左手,和郭破虜並肩一起使這招“漏壺催銀箭”。隻見兩劍一左一右從青竹兩側繞過,“啪”的隻發出一聲響,一起紮在假山石上。兩劍的走勢和時機幾乎一樣,不同的隻有所劃出弧線的大小和深入假山的深淺。這是長期苦練才能體現的功力,卻不是一時強求能達到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