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羽一路上有些沉默。
直到盧筱娜噠噠噠地跑過來，氣喘籲籲地嬉笑著，把一瓶果汁冰到她臉頰上。
“好涼！”嵇羽忍不住驚呼。
盧筱娜滿意地笑了，“哈哈，還是第一次看到小羽毛的這個表情，真好玩！”
嵇羽無奈地看著她，接過了果汁。
氣氛總算是緩過來了。顧梓臣心疼地看著嵇羽，若無其事開口道，“莊院長，要不你來給大家先介紹一下馮宇斌的情況吧？”
莊院長一聽，表情立刻就嚴肅了，他點點頭說，“這個病人的情況是很特殊罕見的，我們已經組織了專家會診，但現在還沒有得出一個具體的結論。”
“我相信各位都知道白化病吧，生物課應該都是提過的。”莊院長看了看大家表示默認的神色，繼續說道，“白化病是一種先天的遺傳性疾病，這是連大部分不懂醫的人都知道的常識。”
“可這個馮宇斌，他卻是後天才出現了類白化病的症狀。”院長說，“他是17歲，也就是跟你們一般大的時候，才得的病。”
嵇羽問道，“是今年春天的時候開始？”
院長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肯定地頷首道，“對的，據馮宇斌和他母親的闡述，開春的時候他就出現了皮膚和毛發逐漸發白，瞳孔畏光的症狀。而他們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隻是請假在家靜養，家人在馮宇斌的激烈反對下沒有讓他及時就醫。直到最近，馮宇斌的瞳孔徹底變成紅色，視力也越來越微弱，他的家人才再也不顧他的反對，將他送到我們醫院。”
“馮宇斌家裏，有人得過白化病嗎？”顧梓臣問道。
院長搖搖頭，“就是從來沒有。雖然白化病是隱性遺傳的，可是他家裏往上數好幾代，都沒有白化病史。所以不管從哪方麵看，馮宇斌得的這個病……都非常古怪。”
“到了，就是這。”一行人來到住院部大樓，登上電梯，到了9樓以後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單獨的病房門口，莊院長終於停下腳步。
莊院長有些遲疑地看著他們幾個，猶豫地開口：“雖然顧公子交代了我，馮宇斌本人也同意探視，但是你們這麼多人一起進去，恐怕不太合適……”
“我和嵇羽同學進去看看他，你們倆在門外等一會吧。”顧梓臣開口道，眼睛盯著簡亦，向他使眼色。
簡亦好不容易大老遠來一趟，自然有些不情願，不過他還是拖著鼓著腮幫子正要發牢騷的盧筱娜，兩人小聲互相爭吵著離開了。
“我們進去吧。”顧梓臣對嵇羽說，他眉梢眼角都帶著暖意，輕輕抓住嵇羽的手腕，領著她走進病房。
嵇羽的身體一僵，卻感受到顧梓臣傳達過來的善意，於是沒有甩開他的手。
他是想安慰她麼。
這是一間很寬敞，設施齊全，看來價格不菲的病房。看來馮宇斌的家境也是比較優越的。隻是房間厚厚的窗簾拉起，裏麵密不透光，隻開了一盞昏暗的燈，給人的感覺有些壓抑。
一個看起來跟他們差不多大的男生靠在床頭上坐著，安靜地發著呆。他的頭發幾近雪白色，在腦後散亂著，皮膚也白得近乎透明。他的眼睛眯起，漫無目的地盯著某個角落，仔細一看，他的眉毛睫毛都是白色的，而一雙瞳孔，則是有些滲人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