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亂玉這個陰險狡詐的蛇蠍婦人,此時此刻之所以故意裝出了這一副素不相識的樣子,其目的隻不過就是為了刺激自己、戲耍自己,以便於讓自己心緒不寧罷了——龍二好歹也是從無數次生死搏殺之中走到了現在的,這一點自然心中雪亮。
麵對這種情況,龍二最好的應對之策自然是平心靜氣,凝定心神,沉著冷靜的應對,不要著了對方的道兒,給對方可乘之機。
然而有句話叫做:“知易行難”。
很多事情,道理我們都懂,但當到需要自己身體力行的時候,卻就是因為種種主觀原因而做不到——現在的龍二也是這種情況,理都懂,然並卵!雖然龍二心裏麵明知道‘許亂玉’這小婊砸是在故意激自己,但卻還是忍不住被對方氣得三屍神暴跳如雷,雖然我是個死跑龍套的,但是你也不能這麼無視我啊!
龍二:道理我都懂,然而臣妾做不到啊!
特別是當龍二看到對麵‘許亂玉’眼中那淡漠無視的眼神之中,卻隱藏著說不盡的戲虐和惡意的時候,自家兄長天靈碎裂,腦漿迸流的慘死景象頓時又重新浮現眼前,龍二隻覺得自己仿佛馬上就要原地爆炸了一樣,心底一直強行按耐壓製的火氣和憤怒,騰地一下便即仿若火山爆發一樣衝天而起,再也無法忍耐壓抑得住。
“賤人……賤人那……”
怒發如狂血氣上湧之下,龍二臉上一陣不正常的潮紅,額頭青筋暴起嘣嘣亂跳,一雙銅鈴牛眼之中霎時之間血絲遍布,並且瞪得向外凸出著恨不能奪眶而出一般,決眥欲裂,血灌瞳仁,看著白起化身的‘許亂玉’的目光之中盡是一片恍若呼嘯凜風一般暴虐冰冷無比的森然殺機,胸膛仿佛一個破舊的老風箱來回扯動一般上上下下的急速起伏不定,口中 “呼哧”、“呼哧”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聲如老牛,伸出一隻被氣得直哆嗦的手指,顫顫巍巍的點指‘許亂玉’,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賤人,你、你好膽……”
聲音低沉、嘶啞、淒厲,就好像是什麼人再用鋼鋸在玻璃上刮擦,又仿佛是一隻瀕死的野獸在垂死哀嚎嘶鳴一般,龍二雖然是被氣得連話都有些個說不利索了,但其語氣話音之中所蘊含的那一股比芝麻糊還要稠的無盡怨毒與狠辣殺機卻是直透人心底,令聽者無不感到仿佛有蟲子在背上爬一般,一陣陣陰風涼氣從心底升起不寒而栗。
“哦~~~~~~!!原來是你啊,老娘想起來了……”
龍二一句話磕磕絆絆的還未說完就被白起從中打斷,隻見得白起變化的‘許亂玉’伸出手來在自家光潔白皙的額頭上輕拍了幾下,一臉“我終於想起來了”的恍然大悟浮誇表情,指著龍二嬌聲笑道:
“看著你這一副跟個氣鼓鼓的癩蛤蟆一樣的德行,姑奶奶我想起你是誰了!你不就是那個當日靠著你哥哥主動自我了斷犧牲,方才在姑奶奶手底下仿佛喪家之犬一樣狼狽逃得性命的龍二麼?對不對?姑奶奶我沒記錯吧,是你不是?”
“嘖嘖嘖……當日靠著自家兄長主動犧牲性命,方才保住了你這條賤命!然而龍二你卻不知道珍惜,反而還敢跳將出來挑釁於你姑奶奶我?當真是不知死活的蠢物!”
白起看著龍二口中嘖嘖連聲,螓首連連搖晃,仿佛是恨鐵不成鋼一般的對其失望非常,“而且你這家夥害得自家兄長慘死當場,居然還有臉活到今天?我要是你的話,早就特麼抹脖子自盡,自掛東南枝兒了!”
“賤人、賤人~!氣煞我也~!哇呀呀……”龍二被白起這一番搶白損的是心中又羞又愧又氣,臉上仿佛開了大染坊一般,青一陣紅一陣紫一陣,捶胸頓足的哇哇亂叫。
“當日你既然跑了,日後就應當好好的珍惜生命,努力的裝成一條死狗,別讓你兄長枉死了一回。現如今卻又不知死活的跳出來與姑奶奶我為難,莫不是你還想要替你那死鬼兄長報仇雪恨不成?”
白起也不理龍二的反應,口中仿佛毒蛇一般繼續噴灑著毒液,嘴裏麵說出來的話就好像是在冰水裏麵浸過了的刀子,鋒銳、冷厲而且刻薄無比,一刀刀的盡是朝著龍二心尖兒上的傷口戳去:
“隻不過姑奶奶我看著你這一身修為相較於當日好像沒什麼長進啊~!甚至比當時好像還要退步了不少,果然是特麼廢柴一個!”